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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覆咬着牙“你是在离间我跟师兄之间的交情吗朱超石,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什么东西,新来的降将,也配挑拨我跟师兄几十年来出生入死的感情就算我跟卢兰香有矛盾,但跟师兄可从来是一条心的就冲你这话,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朱超石冷笑道“你若是想杀我,早就杀了,如果你不是对卢循就有了其他的心思,又怎么会要借何无忌之手来除了卢兰香呢这一切,不过是做给卢循看的,维持一个面子上的和气罢了。若是卢循真的和你一条心,又为何宁可让卢兰香带兵来接应,却不接受你的指挥,自己却是带兵攻打荆州呢”
徐道覆的脸色微微一变,咬牙道“你怎么知道卢教主去打了荆州难道卢兰香连这个军事机密也透露给你了”
朱超石摇了摇头“她在我这里什么也没说,只说过她的部队是自己指挥的,并不受你的控制,让我不必怕你,从这句话,我就知道了天师道的内部矛盾重重,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在北府军时,我师父和刘毅也差不多是这种关系。”
徐道覆冷笑道“刘毅和刘裕的矛盾世人皆知,别拿你们那套来代入我们神教,若是我们不能团结一心而是互相争斗,早就完蛋无数次了”
朱超石微微一笑“有些人可以共患难,不可同富贵,这是自古皆然的道理,就象我师父和刘毅,也是在战场上过命的交情,可以托以生死,互相掩护,但一旦都建义成功,大权在手,那为了谁当首领仍然会起矛盾,想必你徐大帅和卢教主之间,也是这样的关系吧。若不是这样,你又怎么会和卢兰香变成这样的关系呢若不是这样,卢教主为何明知你和卢兰香的矛盾,却坚持不让你们离婚分手,而是要强行这样在一起互相折磨呢”
徐道覆的手轻轻地在发抖,可见,朱超石的话完全地说中了他的心思,只听朱超石继续沉声道“为什么我一来卢兰香就抛弃你,来找我因为这次你的独自行动让他卢氏姐弟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你可以借着江州之战的胜利,彻底地取得军权,继而威胁到他们在教中的地位,如果卢循本人率军前来,那就是接应你,你打赢了自是首功,变成了教主给你打下手,你就有取代他的可能,所以这一战,他没有亲至,而是让卢兰香率潜龙战舰队跟你两面夹击何无忌,胜局已定之时,还可以让我亲手去杀何无忌,以抢头功”
徐道覆咬了咬牙“可是,你看出了这点,为何不去助卢兰香呢她拼了命也要为你抢的首功,可是为你好”
朱超石摇了摇头“因为,我看不上为了抢功而误了大事的人。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一点,与之相比,卢兰香的淫荡和吃软饭上位的耻辱,反而在其次。”
徐道覆轻轻地“哦”了一声“此话怎解”
朱超石正色道“卢氏姐弟想要的,是夺取荆州,西连谯蜀,北结桓谦和后秦,占据晋国的西部,与刘裕打持久战。这个打法,看似稳妥,如果建康城是原来的那些世家掌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徐道覆冷笑道“是啊,这一招看起来无懈可击,怎么说也是立于不败之地,反倒是我这种搏命突击江州,与何无忌决战,一个失误落空,就是万劫不复,比如南康城不能靠下毒来突袭,让你们能守城作战,那先机就没了,又比如何无忌若是不走水路反攻南康,我的所有布置也失去作用。就算现在消灭了何无忌,占了这豫章城,也是面临前有刘毅的豫州兵马,后有刘道规的荆州军团随时可以断我后路,让我们进退失踞,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太冒险了,不如卢师兄的稳。”
朱超石摇了摇头“可是这一次,稳妥的打法是没用的,今天的大晋,不是以前那些世家废物们控制的大晋了,而是我师父重建的,以北府军为核心,可以横扫天下的大晋,以桓楚三代人经营,以荆州兵马之凶悍善战,粮草战船之充足精悍,都不是北府军的对手,天师道就算一时突袭得手,打了北府军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攻取了荆州,江州,但只要不能攻下建康,不能在我师父回师之前夺取天下,又有何用只要我师父和北府大军回师,再次西征,那前面靠了偷袭所取得的所有战果,都会化为乌有”
徐道覆冷笑道“你未免也太神话你师父了,不错,刘裕是厉害,但是他要是输光了刘道规,何无忌和刘毅,只靠着师老兵疲的北伐军,只靠了江东一地,又怎么能保证一定能胜我”
朱超石沉声道“靠了孤军,疲军连续作战,战胜看似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这种军事奇迹,我师父无数次地创造了,就连大帅你,也多次在他手下吃这种亏吧。何无忌和刘毅他们虽然是当世名将,但跟我师父,仍然不可同日而语,不打垮我师父,不断了北府军的根基,攻取京口和建康,你就永远不敢谈有胜算所以,这次天师道出兵的关键,不在于稳,而在于一个快字,只有用最快的速度,趁着我师父回师之前攻取建康,控制北伐军的家属,让其不战而溃,才是唯一的胜算”
徐道覆默然半晌,久久,才长叹一声“不枉我看中你,在神教之中,有如此眼光的,除了我,只有你了,哪怕连卢师兄,也看不透这一点”
朱超石摇了摇头“不,我认为卢教主是看得清这点的,但他没有选择这样的打法,那是私心作怪,从内心深处,他征战多年,好不容易在岭南站住脚,总想着能和我师父和平相处,不想主动惹事,所以选择按兵不动。想要靠着岭南的瘴疠之气和遥远路途,就这样偏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