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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五十九章 檄文军服有所任
    刘裕满意地说道:“很好,万一攻击不顺,你们就迅速地撤出城,等我们别的路的消息,希乐,广陵那里,准备得如何了?”

    刘毅勾了勾嘴角:“早就准备好了,来的时候向桓弘进言,说是广陵城外的瘦西湖有祥瑞白鹿出没,他已经下令,明天一早就出城打猎,捕捉这只祥瑞,连府中亲兵也会在三更之后派出城,到时候,就是我们动手之时!杀了桓弘之后,控制刺史府和镇北将军的符印,节杖,可以号令江北大营。”

    刘裕点了点头:“希乐,长民,你们记住,大营不要去控制,只要解散即可,控制了两地之后,长民迅速地兵进大江西边,威胁新洲,作出在姑孰一带渡江的样子,不管建康城中的刺杀是否得手,都这样行事。”

    诸葛长民的眉头一皱:“这又是为何?”

    刘裕沉声道:“如果要控制军营,整编,再安抚军心,非要一两天不可,时机就错过了。建康城中的刺杀如果顺利,直接就可以灭桓楚政权,天下传檄而定,奉先帝复位即可。但如果建康城没有马上得手,那我们要做的,就是三地齐发,直扑建康。除非是主动带着兵器铠甲来投的北府军老兵,都不要收。”

    刘毅摇了摇头:“那最多也就一千多人,靠一千多人就进攻建康,是不是太托大了点?”

    刘裕正色道:“这就跟我们蒜山之战一样,兵贵神速,迅速地拿下三城之后,历阳兵马抢占渡口,桓玄就算不死,也会以江南大营中的桓谦兵马防备长江一线,而他手上所能调动的,最多只有吴甫之和皇甫敷的两支精锐了,他们虽然是荆州老兵,是桓玄横扫天下的精锐,但加起来不过万人,又至少要分几千人马守卫建康城,所以能来的,不过五六千人而已,吴甫之和皇甫敷又一直不和,多次在战场上抢功,我想在匆忙之中,没有主帅统一节制,只怕会在配合上出现问题,我们只要兵贵神速,就可以将其各个击破,就算只有一两千精兵,足矣!只要这两路一破,恐怕桓玄连会战的勇气也没了,只会缩回建康,到时候义师四起,天下归心,我军三路合围,就可以将桓玄,彻底消灭在建康,如此一来,天下可传檄而定!”

    刘裕说着,手一挥,把面前的沙盘之上,飘在建康城头的一面旗子,直接打落在地,而周围的人群中,则传出了一阵喝彩之声,向靖哈哈一笑:“听寄奴哥这么说,就是他娘的痛快,干他奶奶的,我早就看这帮荆州佬不爽了,这回要把他们新仇旧恨一起报!”

    刘毅点了点头:“那我们连夜就回广陵城了,解决了桓弘,我们马上会来和你会合,一切顺利的话,明天午时,我们江乘大营见!”

    刘裕笑道:“希乐,长民,去吧,祝你们一切顺利,成功之后,按我们原来的约定,升起三色狼烟,我这里看得到。”

    刘毅和诸葛长民对着刘裕一抱拳,喊了一声“京八同志”,然后转身离开,他们各自的兄弟,也都跟着一起离开,王仲德等人也跟刘裕这些京口同志们互道珍重之后,挥手相别,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即使他们知道,不知道这是不是人生的最后一面。

    小院之中,不剩几个人了,连刘道规也跟着刘毅去了广陵,刘裕的目光,从何无忌,孟昶,檀凭之,魏咏之,向靖,孙处,虞丘进等家在京口,职务也在京口大营中的人脸上,一一扫过,突然笑了起来:“就剩我们了,连夜安排一下明天的事吧,无忌,我们这里缺一篇檄文,你文武双全,这个任务,能不能由你来完成?”

    何无忌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孟昶,说道:“公文之事,彦达比我更在行啊,让他写更合适吧。”

    刘裕摇了摇头,正色道:“彦达另有重任,这檄文,非你写不可。因为你舅舅,也是我们的大帅,被桓玄所杀,这次起兵,我们是为了报国仇,而你更有一层家恨在身,现在阿寿不在,你是跟大帅最亲的人,把你所有的愤怒,屈辱,全写在这篇檄文之中吧,我相信,没有人能比你写得更好!”

    何无忌的眼中泪光闪闪,用力地点了点头:“交给我吧,寄奴,我会让我的笔,变成我的大戟,让这篇檄文的每一个字,都变成射向桓玄的摧命利箭!”

    刘裕微微一笑,看向了孟昶:“彦达,檄文交给无忌写了,但你也别闲着,我需要两千根绛色布条,作为义军的标志,匆促之间,甲仗这些制式装备无法更换,为了区别敌我,就让人人都有一根绛布条系于左臂,以示与敌军的区别。你夫人周氏,是吴地大户人家的小姐,带来的陪嫁丰厚,你也是我们这些人里最有钱的一个,而她的妹妹,你的小姨子,正好开了绛布作坊,希望你在明天我们控制了京口之后,能拿出两百匹绛布来,我们建义除暴,得是军纪严明,不能直接抢夺百姓财物,一针一线,皆要付钱,这点请你先帮帮忙,等我们建义成功之后,一定会加倍地还你这钱的。”

    孟昶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大家京八同志,一起起兵反桓,消灭伪楚政权,连命都不要了,还要这区区小钱做什么。没事,交给我吧。”

    刘裕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声音:“铁口断江湖,相面无所空,若知富贵事,十钱得天机!”

    刘裕的眉头一皱,一边的孟昶低声道:“这个时候来附近算命的,怕不会是桓玄的探子吧,我们还是分头离开的好。”

    刘裕摇了摇头:“如果真是探子,这时候走,反而会让人生疑,不如直接过去看看,让他算上一卦,又有何妨?!”

    他说着,大步而出,院内众人,也跟着走了出去,刘裕刚一出门,就迎面看到了这个相面人,这一下惊得他睁大了眼睛,讶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