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炮的对决还未分胜负，日军的陆军炮兵就对明江一线的防线展开猛烈的炮击。

    战争之神反复蹂躏着大地，无数西南军苦心经营的工事化为飞灰，更是有重炮的炮弹落在阵地上，摧毁了多处防炮洞，不少躲在洞内的西南军将士被活埋、压死。

    王猛把指挥权交给了蒋方震和蔡锷，他相信这历史上的名将肯定比他这半吊子强多了。他亲自到指挥部边上的高地用望远镜望着这场战斗，日本人的炮火之猛烈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己方的炮火尽管还击，却显得小巫见大巫一般，水平完全是两个档次。

    天空中西南军的飞机已经起飞，给要塞炮校射。可日军的炮兵水平极为高明，几乎每过十几分钟，西南军就会有一座要塞炮的摧毁，而且对方更本没有用飞机等辅助校射，而西南军的要塞炮往往在飞机的校射下十几炮都没打中敌人。

    “这就是差距啊。”王猛黯然叹息。一个势力的崛起，也许可以很快打造出庞大的步兵队伍，可是技术兵种的发展却绝对非一朝一夕之事，就如同这场战争，西南军用各种手段缴获大量的火炮，拉扯起相当有规模的火炮集群，貌似相当强大，可是真正和老牌炮兵较量，才知道差距，就算对手是强国中最弱的日本，也将他打得一败涂地。

    万重山作为警卫长官，自然是随时跟随。见到王猛黯然的神情道：“老大，我们能走到今天，已经是创造奇迹了。”

    看着一坐坐要塞炮的被摧毁，王猛心如刀割，突然，他看到第二号炮台一发炮弹射向日军阵地，居然一瞬间带起惊天动地的爆炸，不由精神大震，大声喝彩：“好！”

    万重山讶然道：“上一炮好像也是他们打中的。”

    “嗯？”王猛吃了一惊，若有所思的望向二号炮台，难道是个炮兵天才？

    王猛也认真看着，己方只剩下三门要塞炮，而日方也只剩下一门，可以说日本炮兵只花了两门远程重炮的代价就摧毁了西南军十五门要塞炮，可见双方炮兵水平的差距。这类的重炮射击频率很低，基本上是五到十分钟才发射一枚炮弹。

    王猛又眼睁睁看着一座要塞炮化为碎片，心中一惊，已经不对巨炮对决抱取胜的希望。可就在这时，第二号炮台再次开火，居然犹如神助帮一炮将远处的日军最后一门巨炮炸飞，虽然这一击并没有引发殉爆，可绝对已经摧毁了日军的巨炮：“好家伙，打得好。小万，查一下，这二号要塞炮是谁在指挥。”

    万重山应声，吩咐下警卫保护王猛安全，亲自去查看。

    王猛望远镜看向明江前线，日军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大批日军抬着竹筏冲向明江，但是西岸的西南军机枪火力点不断扫射，无数日军官兵倒在血泊中，但是日军却前赴后继。只要日军没有重炮，他相信精心构筑的防线加上明江天险是没那么容易突破的。

    很快，万重山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官到来。

    万重山道：“总司令，这位是二号要塞炮指挥官黄挺上尉。”

    黄挺立即做个标准的敬礼道：“卑职黄挺，见过总司令。”

    王猛微笑道：“你炮打得不错。以前哪里学的？”还了个军礼，王猛直接就追问，实在是西南军缺乏炮兵专家。

    黄挺脸色一僵，很快道：“不瞒总司令，卑职毕业于老北洋天津武备堂，曾经是大沽口要塞炮兵。此次指挥炮击由于不熟悉法式要塞炮，开始连续几发都没有命中，因为标注炮击诸元后来侥幸摧毁日军巨炮。也幸好摧毁，否则我们已经无法再攻击了。”

    王猛讶然道：“为什么？难道我们没炮弹了吗？这不可能啊？”

    黄挺苦涩地道：“是要塞炮使用寿命道了极限，再发射极可能会炸膛。”

    王猛又惊又怒道：“怎么会这样？”

    黄挺正色道：“这是很正常的。总司令可能不太熟悉炮兵，这种巨炮一般能承受发射炮弹70发到90发，像这种老式要塞炮会更差一些。这要塞炮使用多年，虽然没经历战争，但是每年要塞炮的炮手都必须经过实弹射击演练，这么多年下来使用已经接近极限。卑职最后一炮也是拼着炸膛的危险，硬着头皮下令发射的，侥幸成功摧毁敌人巨炮。可是要塞炮真的不能在打了。”

    王猛一时间内心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他一直担心没炮弹，可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是有炮弹没法打，他也才知道巨炮原来发射次数是极其有限的，他知道自己又被后世网络上看到的小说给骗了。努力平静心情问道：“给我说说要塞炮有关事项。”

    黄挺应声道：“是，总司令。那卑职就捡重点说。要塞炮的特点是口径大、威力大、射程远。主要置放于重要战略位置，比如重要港口。港口要塞主要是为了应对海上威胁，尤其是对付对方海军战列舰。由于要塞炮位置固定，作战地点也属于预设阵地，每个要塞几乎都在炮火射程内保住有完整的炮击诸元参数，所以要塞炮的命中率一般都超过30％以上，甚至一半，为此也号称战列舰杀手。而海军炮击命中率在各种不稳定因数下，尤其是海浪沉浮影响，一般命中率不会超过3％，如果没有绝对的优势，任何国家的海军都不会去攻击港口要塞，因为那基本属于自杀行为。”

    王猛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英法日海军那么强却一直没有炮击海防港，感情是怕了要塞炮，一直等到英法日最强大的战列舰到来才动手。眼睛为之一亮道：“好东西啊。”

    黄挺苦笑道：“要塞炮的确是好东西。可是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是弱国的手段。修建一座港口要塞耗资是无比巨大的，就像海防要塞，修建的经费足以制造两艘战列舰，而且要塞只能定点防守，作用是极其有限的，有些要塞一辈子都不可能发挥作用，因为对方的海军完全可以攻击其他港口。而且为了保障要塞的战斗力，其维护经费也是无比巨大的，要塞炮炮兵的训练，要塞炮的维护保养，每个几个月要重新确认炮击诸元，因为风吹雨打要塞炮的线膛可能会受损影响炮击命中率。”

    王猛皱眉道：“那么要保障海防港这样的要塞，每年需要多少经费？”

    黄挺正色道：“确保其保持最强大的战斗力，需要三四百万两白银，基本保障也需要两百万。而且这样的巨炮一般一门都要二三十万，要确保应付敌舰，就必须保障要塞炮的射程至少不低于敌人的主力舰，这巨炮更新费用更是可怕...。”

    “咳...。”王猛连连咳嗽，真的被吓到了。这个耗资也太大了，要知道中国就四川这样一个省在满清时期一个月的税收也就一百多万，这要巴掌一座要塞的运行，那不是得这么一个中等收入的省不吃不喝两三个月吗？这还是海防这等二三流的要塞港口，要是旅顺要塞，那不得天文数字？这东西简直就是个吞金兽啊。如果这样也就算了，咬咬牙忍了，更要命的是，巨炮这东西不是一般国家玩得起的，这巨炮更新一次就得花个几百万不说，如果自己不会造的话，还要担心能不能进口，买不到先进的要塞炮，这东西有屁用啊。对方直接用更大口径、射程更远的舰炮把你要塞轰成渣...。

    王门内心极度无语和苦涩，越发展就越发觉和西方的巨大差距，这就仿佛一个天堑摆在他面前，让他倍感压力、如履薄冰。

    明江前线硝烟弥漫，不断的炮弹落下，仿佛大地都在摇晃。

    吕晨不断吼叫着，驱赶被炮击吓得抱头躲在战壕的新兵射击，对于这类人本能反应，他也束手无策，只是庆幸的是由于宣传到位和西南军军人福利高（分有免税田，在当时是不得了了）没有出现逃兵，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霍东阁看到过来的吕晨大叫：“营长，重机枪，我们要重机枪。”

    吕晨举目望去，就见到左侧十来米一挺重机枪在开火，其他重机枪阵地早就被摧毁了，正要说话，“轰”一发炮弹种种那个重机枪阵地，重机枪手和副射手当场被炸得几块，鲜血洒了一地。“哐当”脑门被砸一下，当场摔倒在地。

    霍东阁大吃一惊，连忙过去扶他起来叫道：“营长，你怎么样了？”

    吕晨用力晃晃发晕的脑门，看到砸到自己的是重机枪的零件，这也幸好西南军配备钢盔，否则指不定就把他砸死了。用力紧了紧头盔咬牙道：“没事。他娘的，你叫我哪里去找重机枪？不把狗日的炮打掉，咱们多少重机枪都不够轰的。”

    霍东阁叫道：“那我们的炮呢？我们不是有几百门大炮吗？”

    吕晨怒道：“你问我，我问谁？”却看见日军已经冲到江边，如潮水般涌向阵地，没有重机枪更本无法挡住日军不要命的冲锋。当下叫道：“狗日的冲过来了。跟我上！”大叫声中跃出战壕。

    “王八蛋！”霍东阁怒吼一声，来不及多想，抽出唐刀冲向只有十来米距离的日军，他伸手了得，格挡住捅过来的刺刀，一脚就把一名日军士兵踹得飞出几米，砸倒两三名日军。接着反手一刀就砍掉一名日军的半边脖子，杀气腾腾。

    西南军官兵见长官如此勇猛，士气大增，呐喊着和日军撞在一起，展开血腥的白刃战...（好了，欠的补上了，真是累啊。大大们来朵鲜花犒劳下小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