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沉默。.┡M柱子等汉子心中很是诧异,不想单飞会这般解决此事。他们知道这些商队缴纳的费用不菲,如果按照单飞的建议,班氏就要付出不少反悔的费用,这些汉子亦是刀头舔血的赚钱,将一番辛苦的收入还回去心中并不情愿。
窦比盘算了单飞的诸多回复,唯独没有想到这点。或许在他的经历里,到嘴里的肉从来没有想过还要吐出来,听单飞这么回答,他一时间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有个鬓角全白的老者鼓起勇气问道:“单公子,你的决定,真的能代表班氏吗?”
单飞认识那老者叫做李元,关陇人士,一路跟来倒是规规矩矩的,为人亦是稳重圆通。
转望柱子,单飞并未立即回答。
柱子知道单飞在等他的开口,内心着实挣扎。若是他自己的事情,他绝对毫不犹豫的要挺单飞,但这涉及到商队的整体利益,他一时倒不好擅做主张。但见单飞还是微笑的望着他,柱子心中蓦然有热血激荡,暗想单飞屡次救助商队,如今初次开口自己就这般推三阻止,实在不够兄弟义气。
“单老大的话,就是我柱子要说的话,亦是班老爹的意思。”柱子一咬牙,暗想就算有问题,所有的损失自己承担就好。
其余的汉子本是犹豫,却很快明白柱子的意思,拍胸脯道:“不错,单老大的话,就是我等要说的话。班氏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众商人见班氏初至楼兰城就和索都副总管剑拔弩张,着实担忧此行的收获,再被窦比蛊惑,许多人本准备离开商队,只是碍于班氏的情面这才不好开口。听单飞柱子这般说,已有一人叫道:“好,既然班氏有难,我等不再给商队添加麻烦,这就退出商队另谋出路。”
柱子知道那人叫做成方,成家在西北很有些实力,又和班氏多年交好,却不想这时跳出来拆台。
怒容满面,柱子喝道:“成方,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以后你不要想再和班氏做什么生意了。”
众商人闻言又是迟疑不决。
有人在场外哈哈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班氏所谓的一言九鼎,明里说的好听,暗中却又威胁旁人就范?”
柱子怒然转身时,就见迟施王子和一人并辔而来。那人高鼻深目,丝泛黄微卷,显然有着西方人的血统,正在马上倨傲的望来,方才说话的亦是此人。
迟施见到单飞,倒是收敛了狂态,介绍道:“单英雄,本王子给你介绍一人,这位就是龟兹国的大王子鄂史茨,如今和本王子已结成联盟。鄂史茨王子,这就是我和你提及的单英雄,只要我等联手,可说是西域的最强联手,定能击败其余对手,到时候公主喜欢哪个,就要凭自己的本事了。”
单飞不等回答时,鄂史茨轻蔑的飞冷笑道:“他也配?”
话音落地,众人不由的向外闪开。很多人均想,单飞和,但本事着实深不可测,你龟兹王子这般当众挑衅,这年轻人如何肯善罢甘休?
单飞只是笑笑,却是茨,只是望着众商人道:“柱子方才说的是冲动之语,诸位不要介意。生意讲求的和气生财,如今情况特殊,诸位要走,我等绝不会为难,日后再有交往亦是不会有什么问题。诸位……”
他话未落,身后“刷”的声响,转瞬众人惊呼声一片。单飞头也不回的一把抓去,正握住鄂史茨抽来的长鞭。
最大的蔑视本是无视。
龟兹车师均是西域的北方强国,因交界匈奴,素来和匈奴走的更近。哪怕是在班当年,这几个国度也是扮演反复无常两面三刀的角色。
这种环境的侵染下,鄂史茨难免养成欺凌弱者的习惯,他虽未见过单飞,但此番前来就是要找事。可他不想这年轻人蓦被挑衅居然不动声色,简直当他空气般。众目睽睽下,鄂史茨如何挂得住面子?见单飞如此,他几乎毫不犹豫的挥鞭抽来,本以为要抽单飞一个桃花朵朵开,不想竟被单飞准确无误的抓住了鞭梢,随即有股大力从鞭梢传了过来。
鄂史茨虽是傲慢,自身倒也有些本事,虽不想单飞有着这快的出手,但如何会甘心被单飞夺去长鞭,爆喝声中全力回拉……
单飞松手。
鄂史茨鞭术再是高明,可是若论力道的掌控,如何会是单飞的敌手?长鞭不受控制的电闪般回击,鄂史茨躲闪不及,被鞭子重重抽在脸上,转瞬脸上春光灿烂红运流转。
场中倏静。
众人想笑又是不敢,有眼力高明的还能飞一抓一放的带动鞭势,眼神差劲的却如同见鬼般,只见到鄂史茨一鞭子挥出后却是不可思议的落在自己脸上。
下一刻的功夫就有数道人影腾空而起过了鄂史茨的身旁,手持利刀向单飞砍了过去!
众人惊呼阵阵,眼寒光就要落在单飞身上时,不想所有利刃倏然尽数的飞冲半空!而那要杀单飞的几人均已呕血倒飞,或是滚落尘埃或是撞在了马身后再难站起。
风轻云淡的楼兰城喧嚣倏沉。
柱子等人在那几个龟兹高手偷袭单飞时已要冲来帮手,却做梦也没想到不等他们近前时,这些人已被单飞尽数撂倒。
在场诸人这次连单飞如何出手都未
迟施心中大跳,他不是傻的,遇刺后还敢出来自然有他的保障,他的保障本是鄂史茨带来的一帮高手,这些高手远比他迟施身边的兵士要强悍许多,鄂史茨更是夸口说带在身边的数十高手已可挡住千军万马,更主动要和迟施联手对抗其余国度的王子。迟施本以为捡了个天上掉下的馅饼,再想着只要说服单飞,三人组合可说是天下无敌。
“内讧”乍起,迟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场上已然鸡飞狗跳,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策马倒退。
鄂史茨眼皮连跳,哪想到会遇到这种神鬼莫测的高手,但他心思转不过习气,下一刻的功能早就呼啸出声,他带着的那数十高手眼见同伴被伤王子下令,几乎毫不犹豫的纵马排开,就要挽弓劲射之际……
有人高喝道:“住手!”
声音高亢,从众人外围激荡传来。
这种光景,本来就算天王老子前来也是无法阻止众人流血冲突,龟兹众高手冷然之际,羽箭却终于没有射了出去。
场上又静,只有鄂史茨脸上的鲜血流淌,滴滴答答的垂落,在这明媚的楼兰城中听起来极为的动魄心惊。
鄂史茨居然没有再让手下出手。
龟兹高手之外,不知何时又围了一圈黑衣劲装的汉子,这些汉子均是手持硬弩,春光下锋锐的铁矢泛着严冬的寒芒。
“铁正,你这是做什么?”鄂史茨怒哼道。他虽是狂傲,但眼力还是有的,一见众黑衣汉子之前站着那如铁打的汉子时就已认出此人叫做铁正,本是范氏最为硬朗的高手。
硬弩在中原并不新鲜,当初邺城的审配囤积的硬弩数量之多更是让曹操惊叹,但是在西域,硬弩却并不常见,这极为犀利的武器向西流传,一度成为罗马兵团的梦魇。
鄂史茨所带的一众高手虽是强悍,但被硬弩所迫,无不惴惴不安。
班氏虽是大不如前,但范氏在西域经营多年,实则已是一股不容轻辱的力量。鄂史茨当众受辱,恨不得将单飞斩杀当场,可见到铁正等人这般架势,却不能不担忧自身的安危。
铁正冷冷道:“范爷吩咐,单飞身为范氏最尊敬的贵客,若有人与其为敌,就是与范氏为敌,范氏哪怕只剩最后一人,亦要为单飞助拳。”
话一落,柱子等人无不精神振作,众商人却是哗然,难信在西域可说最大势力的家族对这年轻人如此推崇。
鄂史茨眼角抽搐,寒声道:“铁正,你这么说,就是一定要和我等为敌了?”他脸上鲜血还在流淌,却已握紧了腰间的利刀,如凶神恶煞般。
铁正如铁板的一张脸没有半分波澜,“我等并非一定要和龟兹国为敌。只要龟兹不为难单飞,今日彼此就不用血溅当场。”他一语出,鄂史茨不喜反惊,因为他听出铁正的言下之意——眼下不是铁正和他鄂史茨叫板,而是范氏为了单飞居然不惜和龟兹国为敌?
商队中有经验老道的商人已然心情激荡,暗想先是班营和楼兰副总管索都冲突,如今范氏居然要和龟兹叫板,难道范家班氏居然要和楼兰龟兹两国抗衡?这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想当年班不过带着三十六个手下就能横行西域耿恭更以微薄的兵力独抗匈奴数万大军一年之多,更早之前,还有傅介子怒斩楼兰王陈汤高宣——‘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壮志豪情。
西域诸国狼性居多,但汉人的铁血坚韧不屈不挠的作风却在西域激昂数百年之久,从未衰竭!
鄂史茨从未想到会遇到这般难堪的局面,若是就这般放弃实在心有不甘。嘿然冷笑,鄂史茨咬牙道:“铁正,我若是一定要和单飞为敌呢?”
铁正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是一字字道:“没人可知道结果,但你可以试试!”公告:笔趣阁APP安卓,苹果专用版,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按住三秒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