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正在看着那油灯时,听闻房外有脚步声传来,他缓缓的放下油灯,回头望去,见到那年纪稍大的女孩正立在房门外,咬着嘴唇看着他们。『┡
众人微有讶异,不知道这女孩要做什么?
白莲花见其对自己频频注目,心中微动,盈盈站起走到那女孩子的身前道:“你叫什么名字?”
油灯晕黄。
白莲花蓦地声却让房中明亮,她姿态轻柔,声音婉转动听的如百灵鸟般,边风、张治头、亚克西听了均是微微一震,不想这女人的风情是如此的醉人。
单飞等人是曹营中人,这女人又是哪个?什么来头?
边风他们方才留意的始终是单飞、阎行、神灯一帮人事,对在单飞身边、如小鸟依人般白莲花并不留意,如今见白莲花如此,才觉得这女人的神秘。
那女孩望见白莲花明艳的不可方物,缓缓垂下头来,低声道:“弦曲。”
白莲花微有讶然,不想这女孩的名字如此文雅。
见那女孩对她的神态,她似看到自己当初面对曹宁儿时的自卑,心中微有酸楚,白莲花更是亲切道:“那你的妹妹……”
“她叫弦歌。”弦曲见白莲花光彩夺目,早有钦慕之意,听白莲花柔声问话,弦曲立即回答。
女孩子对更加美艳明丽的女子素来都有羡慕,幻想有朝一日能变得一般的明艳动人,这和男孩子对英雄素来敬仰是同样的心境。
“弦曲,弦歌?”白莲花念着这名字时,心中微动,“那你们肯定会弹琴唱歌了?”
弦曲眼中有光彩流露,“会一点儿。你……”她欲言又止,很有些羞涩。
“我叫白莲花。”白莲花拉住那女孩子的手,见其十指纤细如春葱般,着实是一双弹琴的好手。
她自出冥数后,对旁人素来冷淡,因为她真的难从旁人那里得到丝许的温暖。
黄射的那种的温暖,只让她感觉到厌恶。
如今她对弦曲很是亲热,心中想的是神灯不见得有假,不知道这女孩子对神灯知晓多少?我若是为单大哥探听出这些事情,他一定喜欢。
弦曲不知道白莲花的心意,咬唇道:“白莲花……好美的名字。”
“是吗?”
见弦曲亲热的神色,白莲花盈盈一笑,从腕子上褪下个白玉无瑕的手镯,轻轻的戴在弦曲的手腕上,“你以后也一定会和我这般的。”
弦曲的眸光更亮,摸着那手镯着实爱不释手,但终究褪下递回去,“娘亲不让我们拿别人的东西。我……我可以叫你一声姐姐吗?”
白莲花微笑道:“当然可以,弦曲妹妹。”
弦曲嫣然一笑道:“白莲花姐姐,你真好。”
众人都看出弦曲对白莲花的亲近之意,暗叫缘分。单飞倒不意外,只感觉弦曲平日恐怕少见外人,这才和白莲花一见投缘。
白莲花轻轻将那玉镯又戴回弦曲的手腕上,微笑道:“我此生难得认个妹妹,这个玉镯,不是你拿的,而是姐姐送的。你对娘亲这般说,她应该不会见怪。”
说话间,白莲花从白皙的脖颈上取下串珍珠项链递过去道:“这个送给弦歌,你说好吗?”
边风、亚克西看的眼红心跳。
他们均是识货的人,见白莲花送出的手镯和项链均是玉洁无暇,灯光照耀下,半透明的散着迷人的辉晕,知道这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白莲花信手就将其送了出去,着实是大手笔。
弦曲毕竟年幼,见到的又是女人最中意的珠宝,想要推辞,却又不舍。
白莲花看出她的为难之意,轻声道:“你若觉得无功不受禄的话……”
亚克西耐着性子倾听,心中暗叫道问弦曲有关神灯的事情。
不想白莲花温婉道:“你就为姐姐弹奏一曲可好?”
弦曲欢欣道:“好。姐姐,你等我,我去取琴。”她说话间拿着玉镯和项链飞快离去。
亚克西一见弦曲不见,按捺不住道:“单老大,怎么不问神灯的事情?要不,我们用那镯子和项链买了这神灯不是更好?”
他说的自认是客气,要不是单飞在此,他早就鼓动边风开抢了。
单飞看了亚克西一眼,淡淡道:“你可以尝试用金子买一下。”
亚克西微怔,看出单飞的不悦,讪讪道:“单老大说笑了,一切都听老大的吩咐,反正……这是神灯不假!”
荀攸突然道:“我觉得此事大有蹊跷。这娘仨不像久居此地之人。”
众人均有这般感觉,听荀攸又道:“那妇人若知是神灯,随手将此灯放在桌上,只怕更有深意。”
单飞心中亦是奇怪,却扭头向门外望去。
荀攸知趣的闭嘴。
弦曲捧着一具瑶琴已奔到门前,见到白莲花时,激动道:“姐姐,娘亲让我和妹妹收下姐姐的礼物了,她让我谢谢你。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众人互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怀疑之意。
白莲花见弦曲兴奋的秀脸通红,轻轻摸摸弦曲的秀,微笑道:“那很好啊。你要为姐姐弹什么曲子?”
弦曲略有扭捏道:“娘亲说,姐姐肯定也会的,让我不要献丑。”
白莲花琢磨着那妇人的用意,含笑道:“我只会一点儿。”见弦曲将瑶琴双手递过,眼中满是期待,白莲花知道弦曲的害羞,暗想不抛砖引玉恐怕不行。
她在冥数习得的绝非武功一种。
轻轻接过瑶琴,白莲花轻舒白裙,如莲花盛开般席地而坐,将瑶琴横在膝上,略一沉吟,白莲花轻舒玉腕略调琴弦轻弹起来。
夜已深。
雨滴落。
琴声一起,雨柔风清。
众人不想这明艳的女子如此精通琴律,只是三两声曲调就让人心醉其中。
白莲花眸光轻闪,早见到那不过五六岁的女孩弦歌亦依偎在门前,心中微动,白莲花纤指微变,曲风已转,由适才的轻柔微变婉伤。
弦歌倚在门旁听到这曲子,小嘴微动,望见白莲花鼓励的目光,弦歌壮胆跟着唱起来。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深夜幽。
童音清澈。
弦歌尚幼,虽会吟唱,却不知歌词的含义。可唯有这般,配合那伤婉的曲调,才是更加的动人心弦。
歌词浅显却激人心曲,众人均有所思,就算边风、亚克西这种老粗都是心中微颤。
荀攸更是不由看了单飞一眼。
白莲花弹的是汉朝乐府常见的一曲《上邪》!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弦曲见白莲花重弹此曲,跟着妹妹不由轻唱一遍,等曲终后不知为何,弦曲早就泪盈眼眶。她少见外人,乍见白莲花时心生好感,知彼此随即分散,心中激荡下才刻意亲近。
浮萍远,天各一方。
哪怕只言片语,也能带来回忆的时光。
她生在孤僻的环境中,心中却无时无刻不想着遇到种轰轰烈烈、生死不弃的情感,乍一听白莲花此曲,思索其中的深意,着实不能自己。
那一刻弦曲心中只是在想这曲子唱的是个女子誓不和心上人分开的心意,白莲花姐姐弹的这般至情至真,莫非是有了意中人吗?
她琢磨间,眸光从桌旁众人的脸上掠过,却找不到是哪个。
在她想来,白莲花直如天上的仙女般,让人只能仰望,能配上仙女姐姐的人物,必定是玉树临风的风流倜傥。
弦曲感觉在场众人都是不符她心中的想象。
她记得白莲花姐姐方才是坐在那少年的身旁。
可那少年头乱糟糟的和鸟窝般,和她心中的潇洒形象相去甚远,姐姐怎么会喜欢这般人物?
她毕竟年少,不解深邃的感情会让人忘记了旁的肤浅,还是以外貌来做着心中的评判。
白莲花眸光晶莹,却不敢再看单飞一眼,忍住心中的震颤,将瑶琴递给弦曲,白莲花声音微颤道:“姐姐已经献丑了,如今该你了。”
弦曲回过神来,羞涩一笑,“娘亲说的不错,我真的不如姐姐。”
白莲花轻声道:“你的心是真的,你的曲子就是好的。你对姐姐,莫非不存真心吗?”
弦曲忙道:“不是,不是。”
她被白莲花言语激将,终于如白莲花般坐下来,横琴在膝,略有沉吟后开始弹奏了起来。
弦曲远无白莲花的风情,可曲声一出,深夜顿暖。
弦歌在门前又跟唱起来。
南风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
弦歌和姐姐似乎常在一起玩耍,一拂曲、一歌唱。
边风和亚克西听的糊涂,荀攸等歌曲稍歇后,却抚掌赞道:“好一曲《南风歌》。”
白莲花轻声道:“原来是舜帝亲做的《南风歌》,满是忧民爱民的心肠。”
荀攸讶然,他自诩博学多识,不想白莲花亦是绝佳的见识,听出这曲是传说中舜帝所做的《南风歌》。
弦曲才要起身,却被白莲花轻声止道:“弦曲妹妹肯定还有别的曲子让我等欣赏。”弦曲咬了下红唇,见白莲花满是鼓励,盈然一笑道:“好,我再弹一曲,姐姐莫笑。”
她虽是这般说,但舒腕轻弹时,众人只觉得寒冬木屋中蓦地变得春风拂面,有鸟语花香,燕子归来的感觉。
众人惊叹,暗想这少女若论风情实在远差白莲花,可若论琴曲造诣,和白莲花各擅胜场。
白莲花眸光微亮,终于向单飞望去。
烛火朦胧。
单飞只是望着那神灯,有如未曾听到曲调般,白莲花轻声道:“原来是上古葛天氏之乐中的一阕《玄鸟》。”
烛光微跳。
单飞心头亦跳!.
ps:还记得玄鸟代表什么吗?不记得的兄弟就请投票吧,哈哈.
(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