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见陆逊惊喜交加的样子,心中其实比陆逊还要高兴。
他正愁找不到接锅的人呢。
来太守府的路上,他和李宇轩又谈了几句。不过李宇轩也只知道秣陵、江乘两县的紧急求援接踵而至,山越声势绝对不小,至于旁的事情,李宇轩所知寥寥。
单飞一入太守府,正遇到孙尚香和孙河,还有眼睛有如熊猫般的庞统坐在议事堂似商量着什么。
庞统不知道熬了几个通宵的模样。
不过庞统见单飞前来,眼睛里虽然都是话儿,出奇的竟没对单飞多说什么。
单飞在路上本预备了草稿,打算先将鲁大海对山越简单的分析变成己有,然后自陈心迹,惭愧无能什么的,请求孙尚香将征讨山越的事情交给别人最好。
我不是胶带啊,不能哪里有窟窿就补哪里吧?
如今他自觉得丹阳一行颇有收获,只想再搞定魏伯的事情就溜之大吉,对于领兵出征什么的实在没有兴趣,谁知道会在那里耗上多久?
等见到孙河时,单飞更是心喜,暗想有这个官派老爷在此,又怎么会有他单飞出头表现的机会。
孙尚香似乎对他单飞很是信任,遇到这活儿肯定让人嫉妒嫉妒恨的推给他做,可孙河应该不会愿意。
果如他所料,孙尚香一见他来,吩咐倒是简单明了——秣陵、江乘两县山越为乱,紧急求援,有劳单统兵即刻调遣人马,准备妥当后立即出兵前往救援,越快越好。单统兵若有所需,丹阳城定当全力满足。
你以为我什么都懂的?
乱世之中做个成功人士也不容易,难道还要下得了厨房,上得了战场吗?
单飞望向孙河,准备从孙河口中听到——郡主,这成何体统?山越造反事关重大,若是兵祸连接甚至会动摇江东的根基,既然如此,怎能让个乳臭未干的人来领兵,本太守亲自出征!
可单飞没想到孙河笑眯眯的看着他,居然道——郡主安排的再妥当不过。
我擦!
原来你们有好活的时候都是大义凛然捞好处,有这种苦差事的时候甩锅甩的比谁都快?
庞统更是过来补了一刀——单统兵得郡主、太守如此器重,想日后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不才就是没有领兵的本事,不然倒可助单统兵一臂之力。
单飞没想到庞统得他调教,甩锅大法修炼的可说是青出于蓝了,可他不甘心就这么接锅,随即就道——此事责任不轻,我只怕独力难撑,庞郡丞本事不差,若能和我一起剿匪说不定能多几分把握。
庞统!你小子不用死在落凤坡了,秣陵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不想孙尚香、孙河居然对庞统很是器重,坚决不同意庞统跟随单飞,只说庞统还有要事处理,丹阳城离不开庞统。
单飞终于明白过来,做官就算做个太监,也要留在掌权人身边。他单飞比起庞统来,离这些大人物不过远了里许的距离,可如今庞统已经混得人模狗样,在孙尚香、孙河的心目中,这个庞统好像比他单飞还要重要?
心中忿忿不平,单飞却是推无可推——眼下慈济堂的事情未妥,看魏伯一定要为老相好撑场的模样,他要想知道晨雨的下落,就绝不能撂挑子走人的。
既然如此,除了出兵平叛外,似乎没别的选择。
单飞愁眉苦脸的带着李兵曹出了太守府,正遇到陆逊,不由心中大喜。他眼力自然有的,见陆逊明显是想干点坏事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就知道接锅的来了。
他不会领兵,可陆逊总会吧?
此人十多年后把刘备都打的丢盔卸甲,如今就算本事欠缺还待磨合,但总比他单飞要强。
一念及此,单飞早就亲热的和沸水一样,张口就许了陆逊一个平越校尉——孙尚香不是说对他单飞剿匪全力支持吗?让陆逊当个校尉负责冲锋送死总不是太大难题吧?
他这时已经考虑不到历史的后果,更不管陆逊死活,暗想这是你主动接锅,若死了可别怨我。
陆逊眼下是热血加憧憬的人物,哪知道单飞肚子里的小九九,见单飞开口就许他个校尉,陆逊着实激动,但心中也不踏实,忍不住反问句。
单飞笑道:“我从不说笑。”
陆逊才待施礼谢过,就听单飞道:“不过孙河太守说,伯言一介白丁,并无功名,这件事还应该详加考虑。”
原来是还没谱的事情。
你小子领人恩情倒是身先士卒。
心中微凉,陆逊还是强笑道:“无论如何,在下总要谢过统兵大的知遇之恩。”
单飞笑道:“可伯言尽管放心,无论孙河太守怎么说,你这个校尉,我可是举荐定了。你放心,有我保你,你一定可以去平匪的。”
他这是一箭三雕,为孙河找点不痛快,拉个顶缸的去冲锋,制造子虚乌有的阻力拉近和陆逊的距离——你看我对你多好,无论别人怎么为难你,我还是给你求功名的。
陆逊莫名其妙的就欠了单飞几个人情,有些迟疑道:“单大人,真的有山越作乱吗?”
单飞皱眉道:“不错,秣陵、江乘均有山越不满吴侯,正在祸害百姓。”压低了声音,单飞道:“眼下这事儿还是秘密,郡主、不是……是孙尚香太守吩咐不要将消息外传,避免百姓恐慌。”
他这个摸金校尉的统领做的不太熟练,可对维稳的事情怎不清楚?
这种时候,掌权者通常的做法就是压消息,抓紧平乱,避免制造百姓恐慌,不然散布开来,能帮忙的少,秀存在的多,再遇到别有用心的人士来吹火烧山,那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孙尚香没说这点,可单飞说起来就和郡主贴他耳边说的一样。
陆逊见单飞对他如此信任,倒是心中感动。
他在鲁府和单飞有过摩擦,暗想人家记怨也是不足为奇,却没想到单飞竟能这快前嫌尽弃,胸襟着实不一般的广阔。
“单大人如此抬爱,在下真的诚惶诚恐。”陆逊真心道:“若得单大人的提拔,在下定当鞠躬尽瘁、全力而为。”
他也不傻,知道这世上除爹娘外,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单飞提拔他陆逊,还是要用他做事的。
但像他陆逊如今的情况,能有机会当要把握。
单飞一听“鞠躬尽瘁”四字,本以为随后就要“死而后已”,可听陆逊这般措辞,暗想这小子倒也聪明,看来沙场上不会死那么早了。
“有伯言这句话,无论旁人怎么来看,本官都要为伯言争取这个平越校尉的。”单飞重重拍拍陆逊的肩头,敲定道:“你放心,这件事跑不了。”
陆逊躬身道:“那在下多谢单大人的恩情。”
他话未落地,就听远方有人冷然道:“丹阳城实在不成体统,原来官职也可以私相授受了吗?”
单飞、陆逊一怔。
太守府前人来人往,单飞、陆逊说话的声音不算高,本不虞别人听见,哪想有人不但听得见,竟然还敢对单飞的行为表示不满?
扭头望去,单飞见一人大踏步的走来。这人身材着实魁梧,一蓬美髯颌下飘逸,若不是此人脸色颇白,单飞几乎怀疑是关羽来到这里。
陆逊一见那人,脸色微变,不等那人近前,早躬身施礼道:"陆逊见过太史慈将军."
单飞心中微动.
他见那人步履轻盈,一双手比常人竟要长三分之一左右,其中骨节如豆,暗想这就太史慈——太史享的老子?此人眼中有神光汇聚,举止隐有大家风范,比太史享强上太多,只怕武功真有一套.
陆逊一句话有两个意思,一来向太史慈表明敬意,最重要的是看单飞懵懂无知的样子,知道他恐怕不认识太史慈,立即提醒.
太史慈却是看也不看陆逊,行到近前盯着单飞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单统兵不成?”
单飞没想到自己史诗级别还没经历,直接就到传说了,含笑道:“不才就是单飞,太史将军有何指点?”
太史慈冷笑道:“本将军才到丹阳,就听孙郡主做事胡闹,更提拔个爱胡闹的统兵。我本是不信,想郡主年纪虽是不大,但本将军亦曾见过,知其做事稳妥,可今日一见,却觉得郡主这次只怕错了。”
陆逊脸色难看。
太史慈方才一个“私相授受”的帽子扣下来,他就知道不妙。
这官儿还没做呢,先搏个贪污行贿的名声,那真是吃不到羊肉惹一身臊了。
单飞却是微笑道:“不知郡主错在哪里?”
他心中不怒反喜,暗想如今我单飞一方有难,竟有八方点赞,不但孙尚香对他赞赏,孙河和庞统也像在搞什么黑金操作般,对他赞个不停,他想找个借口不做都是不行。
难得太史慈主动过来砸锅,他单飞怎能不喜?
太史慈早听单飞之名,见他微笑的神色,只以为他在嬉皮笑脸的懈怠,心中更怒,“郡主错就错在提拔个奸佞之臣入仕,如今这人居然在太守府前买官卖官,私授官衔,真的以为能将普天下的人瞒住不成?”
说的好!
单飞心中喜悦,才要施展以彼之道,还施彼锅的方法——你去找孙尚香炒我鱿鱼好了,你还真以为我如你太史慈一样对江东兢兢业业不成?
不想就在此时,一人远处轻声道:“太史将军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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