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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情敌
    这小子是谁?老子挖过他的祖坟?

    说不定还真的挖过。

    单飞知道说话的这家伙有点门道,开口就是激将法,显然是让他入套。

    眉头一扬,单飞道:“不错,我是吃了一条狗,却不知道是不是曹司空所赐的名犬。”

    “当然是。”夏侯衡见单飞承认,喜上眉梢。

    单飞笑道:“怎么可能?曹司空当年马踏青苗,都要割须代首,可说是爱民如子,怎么会养出那种恶犬?那条狗当街咬人,我勒死那条狗可说是迫不得已,曹司空若是知道此事,不但会追究放狗之人的责任,说不定还要奖赏在下为民除害。”

    你小子又来这招。

    夏侯衡微滞,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荀恽微笑道:“单飞,你说错了几件事。”

    单飞凝望荀恽,转念道:“不知道我错在哪里?”

    “第一,这狗并非当街咬人,而是忠心护主。”荀恽一字字道:“第二件事就是,根据家奴证言,当初不是狗咬人,而是人咬狗。”

    单飞眉头一扬,一颗心却沉了下去,他已知道荀恽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荀恽坦然自若道:“你和乌青在长街之上对夏侯家的人又打又骂,有忠犬护主,却被你杀了。”

    顿了下,见单飞冷然的一张脸,荀恽微微一笑道:“这里有几个证人,许都城容不得你信口雌黄,混淆黑白的。”

    “你撒谎。”莲花尖叫道:“单大哥不是那种人!”

    乌青亦急红了眼,话都说不出来,就要冲上前去揪住荀恽喝问,却被单飞一把拉住。

    许久的时光,单飞这才望向了荀恽,缓缓道:“还不知道阁下高姓大名?”

    “荀恽荀长倩。”荀恽淡淡道。

    围观的百姓微有哗然,纷纷议论起来。

    ——那不是尚书令荀彧荀大人之子?

    ——听说曹司空手下谋主荀攸就是此人的从兄。

    “荀恽荀长倩?”

    单飞缓缓念了遍,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望着荀恽,轻声道:“荀恽,你会后悔的。”

    荀恽一怔,瞥见单飞虽笑,可眼眸中不但没有半点笑意,反倒有着极为冷漠的寒光,蓦地感觉心中一沉。

    荀恽当然是有备而来,他早知道单飞。

    单飞联手郭嘉赢了荀奇一场,这件事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没什么动静,但那是说在老百姓之中,实际上在许都城官场的圈子,早有风传。

    官场圈和百姓圈中的消息当然是截然不同的。

    荀奇向郭嘉挑战看似随意,可明眼人谁会认为这是一次单纯的个人行为?荀奇输在郭嘉手上,大多人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其中竟有个单飞左右了局势。

    荀恽自忖对郭嘉无可奈何,可对付单飞定是手拿把掐,更不要说他在雅间外听到曹馥说的一句话——单飞那小子最喜欢我妹子。

    此番前来,荀恽借狗起事,看似鸡毛蒜皮,实际上一箭数雕,打乌青出口恶气,帮夏侯衡取得他的信任,再拖单飞下水搞的他首尾难顾,自然就顾不上酒楼的生意。

    夏侯衡赢了,夏侯渊自然对他荀恽另眼看待。夏侯衡输了,他荀恽也没什么损失。

    至于曹馥,荀恽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曹洪老了,曹家有能力的除了曹宁儿外,就是曹棺。

    而曹棺恰恰是荀家眼下最大的一个对手!

    见单飞轻描淡写的吐出那几个字后,荀恽本想发笑,不知为何却是心中发寒。年轻人他见到的多了,遇到这种被冤枉的事情后不是咬牙切齿,就是青筋满面,挥拳上来都是大有可能,那些都是不足为惧,事情闹得越大越好,酒楼前这么多人,若是传出去这个家奴打了夏侯公子或者他,是非已经不重要,无论谁都罩不住这小子。

    但荀恽没想到这个单飞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可这时候他当然不会弱了气势,故作淡然望着单飞,压低声音道:“是吗,我很想看看你这个家奴怎么让我后悔?”

    单飞知道事情已非对错那么简单,虽然想一把掐死荀恽,可仍旧保持微笑道:“方才阁下有很多话说的有问题,但有一句话却说的很有道理。”

    荀恽眉头一挑,不屑发问。

    单飞缓缓道:“许都城天子脚下,有司空大人在,容不得我信口雌黄,混淆黑白,可也一样容不得你荀恽说谎的,是不是?”

    荀恽一怔,不等再说什么,一人叱道:“荀恽、夏侯衡,你们又来捣乱,是看我们曹家好欺负是不是?”

    众人扭头望去,见曹宁儿怒容满面的走过来,冷望夏侯衡道:“夏侯衡,你好大的本事啊,生意做不过了,就来找茬对不对?”

    夏侯衡有分心虚,还能硬着头皮道:“什么找茬?你家下人单飞仗着你的指使,当街发疯,殴打我夏侯家的人,又杀了曹公所赐名犬,罪……大恶极……”

    “你放屁。”莲花忍不住骂道。

    曹宁儿瞪了单飞一眼,“你管管这丫头。”蓦地望见莲花眼中的怒火,曹宁儿心中一颤。

    她虽决定不再拦阻单飞,让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这几日却始终没有离开酒楼左近,她心中告诉自己——我不过是关心酒楼的生意,更关心赌局的输赢,但她真正关心的是什么,自己也想不明白。

    见酒楼生意一日好似一日,不声不响的就对夏侯家的酒楼形成碾压之势,曹宁儿心中没有喜意,反倒有种淡淡的伤感——单飞这般作为,是不是因为知道要离开?

    酒楼出事时,她正在左近,见单飞和夏侯衡、荀恽对质,毫不犹豫的冲进来,本想按照以前的方法平息事端,就和当初面对曹丕一样,官二代之间,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哪怕骨子里面看不起,可表面上,大家都会维持一团和气。

    但见到莲花时,曹宁儿蓦地想起她曾经说的话——你根本不了解单大哥。

    贝齿一咬,曹宁儿斩钉截铁道:“你胡说八道,我了解单飞,他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一定是你不服被他击败,这才放狗咬他!”

    单飞一怔。

    众人议论纷纷。

    荀恽目光微寒,一旁柔声道:“宁儿,好久不见。”

    “是吗?”曹宁儿横了他一眼,冰冷道:“没想到一见面你就会找我家的麻烦。”

    “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荀恽叹口气,一副溺爱的模样,“宁儿,我虽然想要帮你,可单飞这家奴……”

    “他不是家奴!”

    曹宁儿看也不看单飞一眼,大声道:“他卖身契已赎,如今我正式宣布,眼下他不是曹府的下人,而是曹家的客人。”

    荀恽见状眼中寒光一闪,瞥着单飞道:“无论是下人还是客人,有证人说他做错了事情,他就一定要认。”

    曹宁儿一滞。莲花叫道:“你们有证人,我们也有。我当初……”

    “莲花!”单飞低喝一声,止住了她的下文,他当然知道这丫头比乌青灵活的多,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可荀恽有备而来,莲花人小言轻,只怕几句话就被这个荀恽拆穿,那时候局面反倒不利。

    荀家的人物,单飞当然不会轻视。

    荀恽见状,哈哈一笑道:“单飞,你也是聪明人,知道这孩子虽会帮你,可改变不了你作恶的事实对不对?”

    “阁下错了。”一人突道。

    荀恽本以为单飞在反驳,蓦地发现说话的人是在他背后,扭头望过去,脸色微沉,一字字道:“张辽,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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