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和杏仁的甜香充斥着清漪的鼻尖, 唇畔的一抹柔软让她心生恍惚,竟一时忘了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只是唇与唇之间短暂的相互触碰, 没有一点带着情||欲的缠绵之态。这样的亲吻显得格外克制,又让人心生柔软,没了一点法子反抗。
没有持续多久,君然抬起上半身,翻了个身, 两腿往软塌之下一放, 端端正正坐在了软塌边上, 。
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看起来确实比之前要正经了不少, 这才转回头看向还躺着的清漪。
他伸出一只手递到清漪面前, 清漪也不矫情, 只将手放上了他的, 上半身也使了点劲儿,干净利落的被君然拉了起来。
他和她一同坐在了软塌边上, 因着清漪刚洗完澡的缘故, 身上还散着洗浴后的香味,连带着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加之他们之间刚才的那一番活动,白皙的脸上弥漫上一点点散不去的红晕,倒是真让人觉得好看的紧。
“我帮你擦头发吧。”君然走到洗漱架上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巾,只将清漪的头发全都捋到了靠他的这一侧,用布巾子给她擦干头发。
哪怕知道君然是怎么想的, 清漪也不敢擅自开口,更不能轻举妄动,平白让他发现了端倪,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君然擦干净头发。
其实君然脑子里想的事情根本没那么复杂,他在攻略前不也早就知道清漪的身份了。只是现在明显的,他们两个都用了同样的技巧。
美人计。
不过也要看双方上不上勾了。
清漪想要红袖添香,那么自己就顺势而为,将她一早就确定的想法打乱。要是一切都成为了她的掌中之物,那多不好玩呀。
既然她出手了,他也接招了。那么他反过来给她擦头发,她是不是也该接着呢?
双方这还只是第一回合,不过是互相试水,现在看来,还真有几分你来我往、势均力敌的感觉。君然轻轻勾了勾唇角,无声展开一个笑容,随即又很快隐去,不叫人发现分毫。
要想攻略一个女人的心,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面对清漪这样的妹子,那么烈火烹油般的猛烈攻势,只会让她敬而远之。那么就只能冷淡一些,偶尔给她点甜头,或者顺着她的,让她发现一些容谦想让她发现的东西。
就算不是真的,他也有办法变成真的,只是兵行险着,一个不小心就是杀身之祸。
必然需要慎重,或者到了紧要关头再将这样的东西拿出来。
清漪后背朝着君然,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眼里带着一点冷凝。
君然拿着手里的布巾一点点擦拭着手中柔滑的湿发,手中动作不停,还轻柔的理顺打结的头发,如此温柔似水的动作,让人不禁猜想这个男子的表情必定也是同样的柔情蜜意。
却不想,一样的面无表情,眼神无波无浪。
一对男女,容貌相当。本该是能入画作的美景,却叫这表情活生生给毁了。
*
晚饭的时候,君然来到正厅和父母一块用饭。
一家三口,似乎是其乐融融的用饭。
叶太傅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叶夫人的碗里,这才抬眼看向了君然,“清漪进府了,你得多加注意。”
儿子已经是朝着彻底的“纨绔”方向跑偏了,他自己最近在朝堂上也可以称得上是相当给容谦面子,至少他做的再错误的决定自己几乎都没有反驳过。最多也就是表情难看了些。
君然教的这办法倒是甚为有用,容谦确实也开始收敛了一些,毕竟叶太傅只是那群反对声音里头比较出挑的一个,每回都冲在前头,这才叫容谦尤其注意。而这几回他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其他大臣也会出来反驳容谦,这可不就是平时他急躁的性子给惹得么?
所以这回叶太傅选择痛定思痛,好好沉淀反思一下自己,顺道提醒一下君然,清漪进府怕是真不是什么好事。
“您不用担心,清漪的目的最多就是来查探咱们府里有没有要帮着废太子重回京城的证据。”君然将饭碗放下,准备和老爹来场讨论。
“怎么说?”
叶太傅自己不明白了,怎么还牵扯上废太子了?
君然知道此事的叶太傅还没有要联系在废太子的意思,不过他想要的就是这个目的,让叶太傅知道在这个皇帝的手下干活是相当不靠谱的,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容谦怀疑是不是勾结了废太子,然后一刀咔嚓掉。
君然神秘的笑了一声,却没有回答叶太傅的话,只朝着叶夫人说了自己还想喝汤。
叶夫人笑骂了两句,却还是使唤了丫头端着汤一起走去了厨房。叶夫人其实比叶太傅还要上道,毕竟是大儒之家教出来的闺女,有时候脑子比叶太傅还要好使。所以刚才明明派一个丫头就能做的事,偏她也跟着一起去了,正好留了空间给叶太傅和君然说话。
就像刚才叶太傅给叶夫人夹了一块红烧肉,叶夫人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君然这个儿子都知道叶夫人是不太爱吃红烧肉的,偏偏就这个老爹又给人夹了一块。
这不是不懂看人脸色这是啥?
“父亲莫不是和我装傻充楞?您之前可曾对着其他同僚提过废太子的仁德,还有现在皇上的不留余地?”君然觉得与其让这便宜爹死了,自己和便宜娘一起发配岭南,还不如让他们一家都能全身而退。
而这全身而退的方式,确实是需要牺牲这位为官多年的叶太傅的一点代价。
一是仕途,二是孩子。君然作为第二项已经自爆了,那么现在对容谦能有价值的就只有叶太傅的仕途了。
更何况他刚才说的也没什么差错,再过不久,叶太傅就真的会当着容谦的面请求将废太子从封地给拉回来。
等到那时,就彻底来不及了。
那么他只能下手为强,将他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全都列举出来。
叶太傅被君然这么一问,还真是愣在了那里,“你该不会是说,我们那群人里有容谦的内应吧?又或者咱们府里有他的内应?”
还好这老爹只是不会看人脸色,脾气躁了点。脑子还是灵活的,至少不会鸡同鸭讲,贻笑大方。
君然轻轻点了点头,端了饭碗开始吃饭。
事情已经彻底偏离了叶太傅的想象,他曾经是想过要将废太子从封地拉回来,可是并不是要帮助他复位,而是想要用他来激励容谦罢了。
这下可好,他还没注意呢,话都已经被人套走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臣或者仆人,居然是容谦派来的。
叶太傅一下子被打击大发了,还没做出什么判断和反应,这下子容谦转眼就又放了个细作进府,偏偏他还没有一点方法能拒绝。
真是斩草除根,招招毒辣。
叶太傅心情复杂,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再开口问问君然,想得头疼,饭也没吃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君然知道想要让他一下子接受自己亲手捧上那个位置的容谦,想要除掉他的事实,实在是十分艰难。
可这事情只能早早就预防着,以防万一,也方便了自己的攻略。
君然吃过饭,看了看天,这个时间了,约莫清漪那里也已经吃过了。
他没打算再去淇奥院“送温暖”,只准备随处走走,消消食。
叶太傅的这座宅子是由先皇刚刚登基的时候赏下来的,是前朝一位言官的宅邸,位置不偏僻,装修也非常清雅,没有半点子当官人的富贵浮华气息。
确实是很适合叶太傅来住。
不过对于无限穿越的君然来说,他还是更向往现代那些奢华又精致的事物。
宅子的后面有个不大不小的花园,此时正值好些花开的秋天,也不多冷。君然想着去逛一逛也好。
没想到,还真碰到了清漪。
她着一身素色衣衫,衣料不如绿竹坊的雍容华贵,他叶府也没有那般精巧的绣娘,能给她制一身缂丝绣花的衣服,只随意找了外头的成衣铺子给买的。
虽说款式一般了些,大街小巷有些身份的姑娘都穿得起,可穿在清漪的身上却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她此刻手中捻了一支红色海棠,鼻尖轻轻凑了上去。
等再挪开的那瞬间,清漪睁开了眼。
那双眼遥遥的望过来,一双眼与君然的对视。没了那样的湿意和惑人气息,只是平平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的澄澈双眼。
君然却也不过去,只在长廊静静看着她。
他们长久对视着,似是棋盘之上黑子与白子的互相博弈,刀光剑影、流水淙淙似乎都涵盖在这样的对事里。
谁也没有率先挪开了视线,只是看着对方。
过了半晌,清漪将手中捻着的海棠花放开,一步一款摆的朝着君然走过来。
待走近时,君然仔细看了。
又是带了那股子惑人的双眼,其中还带了点微微的笑意,就那样微微抬头看着他,像是对他有着无限的期待与眷恋。
呵,还真是棋逢对手了。
“吃过了吗?”君然问她。
清漪收回目光,只慢慢低下头去,也不知想些什么呢,只吐出两个字,“没呢。”
“怎么不吃?”
她被这么一问,似乎是有些委屈,瘪了瘪嘴,却还是说了,“清漪初来乍到,生怕冲撞了这府里的规矩,便没什么胃口吃饭了。”
君然闻言,挑了挑眉。
照她这意思,是想让他帮着熟悉这府里的“规矩”喽?
又或者是干脆就改了这府里的“规矩”,陪着她吃饭呢?
这两者不管是哪种,君然都乐意之至。
想撩他?
这种招数可还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接着撩妹……顺便暴露一下他们家的“马脚”,反正叶家不会轻易狗带的。
那什么,八月可能八月底发新文了,大家戳一下新文链接吧么么哒……
新文是个攻略前夫的故事,有兴趣的同学去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