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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院门大开, 只见院中种着许多奇花异草,一位身穿素衣,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低头修剪花枝, 此时听到动静抬头望来。网值得您收藏
只见她满头银发以一根白玉簪挽成发髻,容貌虽然苍老, 一双眸子却湛然有神,眉目颇为清秀, 年轻时显是个美人。
俞青早已猜出此人身份, 当即施了一礼,恭敬道:“晚辈杨潆,拜见太师叔祖。”
忠叔等人闻言一惊,亦忙躬身行礼。
那老妇人细看了俞青一眼,脸上微现诧异,随即一隐而逝,命众人起身,随即冲俞青招了招手, 微笑道:“你就是阿宋家的小丫头?是个聪明孩子, 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俞青依言上前, 程瑛携着她的手打量了一会儿, 方笑道:“眉眼倒有七分像你祖母, 时间过得真快, 记得我那次去终南山时,你爹还只五六岁,没想到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 你都这么大了。”
一面说一面拉着俞青的手进了堂屋,
道:“你父亲上回传信与我,已把你的情况同我说了,你先坐一会,我给你诊诊脉。”
俞青在下首依言坐下,程瑛调息了片刻便开始给她诊脉。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诊完,又细细问了她素日的饮食起居,程英便不再言语,低头沉思了半晌,方道:“你本先天体弱,后又不知怎的受了寒气,伤了底子,偏你后来又在寒玉床上练功,导致寒毒流入内腑,如今你武功进境太快,经脉难以支撑,这才伤了心脉。
如今之法唯有想办法祛除寒毒,再慢慢温养经脉,洗筋伐髓,方可痊愈。
你所习玉.女.心经乃是当年你曾祖父改良过的,融合了全真教与九阴真经两种玄门正宗内功心法,中正平和,倒正适合你如今的状况。
这样罢,从明日起,我再教你修习九阴真经的易筋煅骨篇,每日再辅以药浴针灸,若无意外,用不了几年你的身子便可与常人无异了,只是这个过程极为疼痛难忍,你要有准备。”
忠叔几人一直在旁边不敢言语,此时闻言皆是又惊又喜,俞青心中也是一松,能健健康康地活着,总比当个药罐子要好,当即向程瑛行了礼,道:“多谢太师叔祖,潆儿明白。”
程瑛见她神色虽然放松了不少,却并无欢喜若狂之态,不禁微微点头,心道这孩子年纪虽小,心性倒颇为沉稳,是个好苗子,对俞青也更加喜欢了。
至此,俞青便在村上住了下来,每日药浴针灸,再在程英的指点下修习武功,身体终于慢慢好起来了。
她悟性奇高,进境迅速,程瑛对此极为欢喜,又见她于医道一途也极有天分,实在是难得的美质良才,终究还是没忍住,顾不得辈分之差,在修书征得杨宋同意后,便收了俞青为徒。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春,俞青已在李家村住了二载有余了。
“潆儿,这是最后一道药浴了,你泡好了就回房好好歇息去,今日就不要练功
了,明日我们辰时就要启程赶路。”程瑛往浴桶中撒入最后一把药草,叮嘱道。
“师傅,咱们是要回桃花岛吗?”俞青趴在浴桶边上,有些好奇地问道。
桃花岛,昔年五绝之一的东邪黄药师的居所,据说岛上终年桃花盛放,而且
布满了奇门阵法,不知是否如书上说的那般神秘美丽。
最近两年江南越来越乱了,元兵到处烧杀抢掠,明教又和元兵数次交战,曾经繁华的江南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她们居住的这个小村子十分偏僻,可最近几个月来都开始有元兵来骚扰,她就知道她们迟早要离开这里的,只是没想到程瑛会决定要回桃花岛。
黄药师当年便是在桃花岛去世,程瑛怕触景伤情,一直不愿意回去。
“是啊,那是你祖师爷爷建的,岛上布满了机关阵法,而且种满了桃树,四季如春,桃花盛开时一片缤纷,好看极了,潆儿一定会喜欢的。”
程瑛的神色中充满了怀念,摸了摸俞青的头微笑道。
俞青不知道她是想起了师祖黄药师,还是想起了曾经年少时的美好时光。
“我以前听爹说起过,师祖不仅武艺超绝,学识也十分渊博,乃是少有的奇才
。”俞青带笑的声音打断了程瑛带着伤感的回忆。
“那当然,你师祖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医卜星相,琴棋书画,奇门遁甲,以及农田水利、经济兵略,无一不晓,无一不精,天下无人能及。”
程瑛语中带了几分自傲道,接着又叹了口气:“只可惜,当初我跟着你师祖的日子太浅,没有学到他老人家的多少本事,你师傅我又无甚天赋,虽学了桃花岛的功夫,到底是上不得台面。”
俞青见程瑛神色颇为伤感,忙岔开话题,道:“师傅,无常丹我昨日已经炼成了,九花玉露丸的九种花露也都搜集好了,只是还有些地方不明白,怕炼不好,不敢随意动手,一会您再给我讲讲吧。”
程瑛笑着摸了摸俞青的小脑袋:“你跟你高祖母一样聪敏,只要你认真学,这
些都难不倒你。
你既是咱们桃花岛的弟子,又是你师祖唯一的血脉,如今为师年事已高,也没几年好活了,桃花岛就全靠你了,只希望你能继承你祖师爷爷的衣钵,把我们桃花岛发扬光大。”
次日一早,俞青醒过来的时候,马车早已备好,要带的行李的忠叔与小红等
人也已经都整理好了。
“师父,这次张伯他们不跟我们回桃花岛吗?”俞青扫了眼随行的人中没有
管家张伯夫妇,不禁疑惑道。
她到李家村的时候不过九岁,张伯夫妇没有孩子,一直待她视如己出,一应饮食起居都十分精心,俞青与他们的感情极好,此次一走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回来了,心中自然不舍。
“你张伯他们还要留下来打理我们桃花岛的产业,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
程瑛知道小徒弟心里舍不得,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桃花岛的产业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达到了一个庞大的数字,其中的利润之丰厚足以让人眼红不。
虽然这些产业明面上都挂在不同的人名下,但还是小心为上,如今朝廷和明教之间的争斗越来越严重,如果落到任何一方势力手中都不堪设想。
也只有这些跟着自己多年的老仆打理,才能放下心来。看了看俞青,自己年事已高,也该让潆儿学着接手了。
辰时初刻,俞青师徒与张伯夫妻道别,踏上了回归桃花岛的旅途。
此时宋室沦亡已久,临安府早已陷入元人之手。
蒙古人因临安是南宋都城,深恐人心思旧,民恋故君,特驻重兵镇压。
蒙古兵为了立威,比在他处更是残暴,大肆屠杀汉人百姓,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因此城中十室九空,极为冷清。
百年前临安城中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的盛况,早已不可复睹。
俞青等人一路行来,但见到处是断垣残瓦,满眼萧索,昔年繁华甲于江南的一座名城已几若废墟。
这日,一行人行至一处小镇,正欲寻个地方打尖,进了镇上却发觉一片死寂,周遭一片狼藉,大街上没有一个活人,地上到处都是死状惨烈的尸体。
程瑛与俞青下了马车,看着这满地尸体,一时静默无声。
这些尸体有的心肝肠肺都被挖了出来,更甚者有的四肢俱被斩下,被做成人彘。
这般惨况,饶是忠叔这等见惯世事的老江湖都有些毛骨悚然。
俞青低头看着脚下的这具尸体,这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长的精致可爱,穿着一身极为漂亮的粉色绸衣,只是小小的身子从腰腹处被斩断,那一身粉衣早已被黑色的血迹浸透。
躺在她身边的是个年轻的妇人,才二十来岁的样子,脸上都是血迹,但仍可看出长得颇为出众,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弓着身子,衣不遮体,惊恐的神情定格在了脸上。
原先不知道还罢了,如今既已知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想到此处,俞青微一沉吟,抬头对殷梨亭道:“殷六侠,俞三侠受伤之事,小妹倒知道些消息,只怕多半是西域金刚门所为。”
殷梨亭闻言大惊,霍然站起身来,急道:“杨姑娘你是从何处听来?这消息可确实?”
俞青道:“上个月我门中弟子正在追查一批来历不明的番僧,无意间听到其中几人闲谈,才知道些消息。
这些人都是汝阳王府的门客,乃是西域金刚门火工头陀的传人,专以大力金刚指断人四肢骨骼,伤俞三侠的,只怕多半就是这些人。”
俞岱岩正是被大力金刚掌所伤,殷梨亭听罢,再无怀疑,顿时又惊又怒,咬牙道:“怪不得我们查遍少林也找不到那伙人,原来竟是鞑子下的毒手。这个公道,我早晚要给三哥讨回来!”
武当七侠情同手足,感情极好,想起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俞岱岩,饶是殷梨亭素来温柔,此时也不禁怒极。
俞青见状,叹息了了一声,劝道:“报仇之事暂且不提,当务之急是先治好俞三侠的伤。
这大力金刚指造成的伤在外面是无药可医,但金刚门中有一秘药,名叫黑玉断续膏,却可以医治。
我门中尚有弟子留守西域,等回去后我便飞鸽传书让他们多加留意,一旦找到药膏便即刻使人送上武当。”
殷梨亭闻言又惊又喜,忙站起身来,抱拳郑重道谢:“杨姑娘大恩,殷梨亭无以为报,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俞青侧身避过,摇头道:“殷六侠言重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小妹素来敬佩俞三侠为人,何况说起来先曾祖与张真人还颇有渊源,区区小事,实在不足挂齿。”
殷梨亭闻言一怔,心道是何渊源?怎的从未听师父他老人家提起过?待要细问,俞青已转而说起王盘山之事,殷梨亭不好再问,只得按下心中疑惑。
两人直说到月上中天,洞内只闻柴火噼啪声,洞外间或传来一两声虫鸣。
俞青劳累了半日,方才还不觉,此时只觉浑身酸痛,眼困神倦,又过一会,言语越发模糊,声音便渐渐低下去。
殷梨亭听她再无声息,微觉奇怪,不禁抬头望去,却见她蛾眉敛黛,嫩脸匀红,竟已沉沉睡去。
殷梨亭一怔,随即失笑,怕惊醒了她,轻手轻脚往火堆中添了两把柴,在洞口找了个地方坐下,便倚着石壁闭目养神,过了一会,也渐渐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得洞外柳梢莺啭,殷梨亭睁开眼来,发觉天光大亮,已是日上中天了,不觉有些羞愧,忙坐起身来。
火堆已经开始慢慢熄灭,火堆旁架着一只烤的油光四溢的野兔,香气扑鼻,十分诱人。
一旁的大树叶上放着十来个果子,昨晚空了的两个竹筒也装满了清水。
作者有话要说: 想肝六千没肝动,明天再努力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