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个时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到夜里,温度骤然降低,阴森的黑幕吞噬了整座武当山,只有道观里的房里还微微亮着写昏黄的灯光。
殷梨亭在张三丰卧房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几次想敲门却无法下手。
“梨亭,你找为师?
突地从屋内传来了张三丰的声音,让殷梨亭身子一颤。他咬了咬下唇,心底暗说一声“罢了”,终是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了。
“师父!”
张三丰这个时候正端坐在八仙桌边上品茶,他头也没投抬,似乎预料到殷梨亭会来找他。朝自己身边的空位上比了比,“坐吧,陪为师喝茶。”
踌躇了一番,殷梨亭还是隔着一个位置,坐在张三丰的下手。
茶壶被张三丰忽高忽低的抬起,细致清透山泉被拉的漫长,滴滴落进小巧的茶杯,徐徐的冒着热气。
有些惶然的接过张三丰亲自为自己斟好的茶,殷梨亭不安的抿了几口,不是坦言偷看张三丰。
张三丰嗅了嗅杯里透出的淡淡茶香,意味深长的说道:“这茶香乍一闻香气扑鼻,可是若在水里置久了,香味儿也就淡了,品起来也就觉得索然无味了。”顿了顿,他若有所思的瞧了殷梨亭一眼,“我没想到却是,有些仇恨在心里置久了不但没有淡去反而更浓了,却是不该啊!”
殷梨亭猛地放下手里的茶杯,“扑通”一声跪倒在张三丰的面前,痛苦的说道:“夺妻之恨,乃弟子心头奇耻大辱,我誓与杨逍不共戴天。求师父应允,让徒儿上光明顶,手刃敌人!”
张三丰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老人家确是不懂得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只不过……若你真的杀了杨逍,那不悔姑娘你要如何面对?”张三丰对于这个执拗的徒儿可是伤透了脑筋。
愣了一下,殷梨亭抬起头,语气里透着一丝绝望的伤感,轻咬着牙齿,最终决绝的说道:“不悔……在我手刃了杨逍之后,我自会把我的性命奉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对不起她,我有愧于她。”
话音未落,却听一声哨响,一支柳叶镖从窗外射了进来。因为张三丰是背对着窗户而坐,却是让殷梨亭先看到了那支镖,他低喝了一声“师父小心!”便飞身一跃,掀翻了八仙桌,挡下了那只飞镖。
张三丰也是应声而起,谨慎的拉住殷梨亭退到了墙角,时刻注意着四周细微的声音。殷梨亭怒目圆睁,朝着屋外大声怒吼,“哪个卑鄙的小人,竟然胆敢在武当撒野,使出这种阴损的手段!”
话音落了,半响却没有听到任何其他的声音。殷梨亭并没有掉以轻心,继续用激将法想引得对方现身:“哼!哪里来的小人,还不快些现身。是怕明刀暗枪的怕敌不过我殷梨亭三招吧?”
屋外的人似乎被激怒了,在殷梨亭的话音未落下时候,居然从四面八方射出近三十只柳叶镖。殷梨亭大惊失色,他急忙用掌力打断了一根桌腿,紧握在手里,当剑使。
张三丰一边轻挥拂尘挡下飞镖,一边向殷梨亭说道:“我们分散开来,那样飞镖就不会那么密集了。不要随便出屋子,想必外面应该埋伏了不少人。”
殷梨亭紧咬着牙关,奋力讲柳叶镖打下来。两人分散至屋子两角的时候,突然有两个身形灵活的黑衣人破窗而入。身材较矮的那个几个利落的翻身飞跃,手上的剑直直朝张三丰刺了过去;而另外一个身材较魁梧的黑衣人也是利落的飞身,跃到自己的面前。他的剑法有些混乱,却找找凶狠凌厉,让殷梨亭看不出是哪个门派的。
“谁跟自己有这般仇恨?”殷梨亭一边奋力厮杀,脑海里一边飞速运转,猛地,杨逍的脸跃入脑海。他用力打出一掌过去,而后向后跃了一步,带着试探的口气,“你们是明教的?”
那个黑衣人愣了一下,手里的招式顿了顿,狠狠的说道:“哼,到地府去找阎王验证吧!”
心里一惊,果然是明教的!怒火上涌,殷梨亭手里的木棍挥得更用力了。
可是对方的武功却好像更高一筹,他节节逼近,最后一个利落剑势,十分的力道震碎了殷梨亭手里的木棍。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另外一个黑衣人狂笑出声。殷梨亭扭头望去,却看见张三丰手里的拂尘已经被打落,却还保持着往外送掌的样子。
“哈哈哈,张三丰,你也有今天?”
殷梨亭惊愕的望着那个黑衣人,他正举着剑,剑锋丝毫不差的定在张三丰脖颈处。而张三丰却没有其他的动作,纹丝不动的定在原地。
殷梨亭暗道一声“不好!”想来是师父被人制住了穴道。他回头瞪着朝自己走过来黑衣人,面上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你们明教就会用这种卑鄙的招数吗?有种的就一对一,耍阴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黑衣人压根就不理会殷梨亭的咆哮,他往前走了几步,手上的剑也慢慢靠上了殷梨亭的脖颈。尽管自己想反抗,可是手上什么兵器也没有,再加上师父还在他们手上……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他慢慢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是杨逍派来的吧?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就放了我师父。只要你们放了我师父,我就束手就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哈哈,殷梨亭你还真是可笑。”面前的黑衣人收了手里的剑,满眼的嘲笑:“就凭你?你以为你是谁?杨左使又怎么会把你放在眼里?也罢,今个儿就让死个明白!”黑衣人伸手指向张三丰,“我们教主要的是那个白胡子的命!想联合六大门派找明教的麻烦?下辈子吧!”
另外一个身材较矮的黑衣人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他长剑在张三丰面前晃了晃,跟同伴说道,“别跟死人啰嗦那么多!”说完,他又望着张三丰冷笑了几声,“张三丰是嘛?武当掌门是吗?今天还不是要死在我手上!”话音未落,他便沉了一口气,凌空划了几下,只听见破风的声音,剑锋边朝着张三丰的心脏处直直的刺了过去。
“住手!”殷梨亭眼见那剑要刺向张三丰,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一声怒喝,飞身一跃。这个时候要靠掌风避开剑锋已经是为时已晚,他眸光闪了闪,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破风而来的剑锋。用自己的双手将剑推的偏离的几分,深深地扎如张三丰身后的木柱之上。鲜血顿时喷涌,顺着剑锋,滴滴滑落在地上。
那黑衣人似乎也没有想到殷梨亭会直接用手抓住自己的剑,一时间居然愣住了。
“狗贼,居然敢伤我师父,纳命来!”殷梨亭一声怒喝,凝神运气,一掌击向那个黑衣人。
“小心!”另外一个黑衣人连忙飞身一跃,一把将同伴推离开丈余远。
殷梨亭欲转身提张三丰解穴,可是指尖还未触上他的身子,便被迎面刺过来的剑把招式给打断了。战红了双眼的殷梨亭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其他,竟赤手空拳地跟他们打了起来。
相比之下,殷梨亭的武功比起两个黑衣人来,却是有些逊色的。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经有些支持不住,节节败退了。
就在他一个失神的时候,一声轻微的哨响,居然从窗外射进来一枚银针。殷梨亭眸光一闪,借着有些昏黄的灯光看见了朝自己的射过来的银针。可是,这个时候他正被两个黑衣人缠着,即使看到了也是徒劳,他根本没办法空下一只手去应付,情急之下能做的居然就只是看着那枚银针生生的扎入自己的左肩。
看见殷梨亭中了银针,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收了手里的招式,往后退了一些。
殷梨亭紧皱着眉头,方才银针刺入自己肩膀的时候,只有一丝疼意。可是才过了几秒,整个左臂好像开始麻木了,微微的酸疼让他有些害怕。咬紧牙抬起右手,把没入自己左肩银针拔了出来,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针头微黑。扔掉了手里的银针,他冷笑一声:“哼,明教就是明教,尽使一些卑劣手段。”
这个时候,门居然被推开了。清凉的声线透了进来,却带着几丝狂傲不羁:“那又如何?教主在乎的就是结果,谁管你用什么手段?”
殷梨亭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名堂而皇之走进来的黑衣人,脸上的愕然毫不掩饰。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么,这个黑衣人居然是个女的?
双手正血流不止,可是他却无暇在顾及。眼见自己已经落入他们手中,干脆也不做过多无意义的反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动手吧。”话音未落,他就闭上了双眼,把头一抬,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
闭着双眼等了半响,却没有听到动静。殷梨亭睁开双眼,却愕然发现一双水亮的眸子正盯着自己。他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这女子居然离自己几寸而已。“你想做什么?”望着女子满是笑意的双眼,梨亭背后的汗毛居然不受控制的竖了起来。
果不其然的,那女子虽然双眸善良的盯着殷梨亭,可是手却往怀里摸了去。不一会儿手里便多了一颗淡绿色的药丸。
殷梨亭脸色煞时大变,正想出声呵斥,却不料被蒙面女子按住颈部,迫使他张开了口。淡绿色的药丸顺着喉咙滑入,喘过气的殷梨亭双目圆睁,可是那颗药丸已经被咽了下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