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州府同城,人口众多,自然热闹非凡。走在济州中心大街上,街上行人络绎不绝,两边小商小贩买卖东西的叫喊声有高有低。
王伦带着小灵官在街上买了两盒糕点,又买了两个西瓜准备带回去孝敬给母亲。
忽然听到前面嘈杂异常,一个十分嚣张的声音传出了老远。“呦呼……五爷的马车过来了,都给我闪开了,撞到谁是谁倒霉啦啊!哈哈!”
王伦拿眼向街前头一看,见远处尘土飞扬,人喊马嘶,一辆马车在街上狂奔而来。那赶车人显得得意洋洋,哈哈大笑地挥着马鞭“叭叭”直响。
这大白天的,街上行人人来人往,驾车横冲直撞多么危险,王伦不仅眉头一皱。
“这黄老五真能折腾,天天这么招摇过市。”
“快躲快躲!碰伤了人就毁了!他们哥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老黄家没一个好人!哼,还自诩读书人家呢!说不上哪天就有报应。”
只见路上的行人纷纷让路,有人认识这个所谓的五爷还抱怨几句。这时即使王伦不认识这个五爷也从大家的话里听出了眉目。
跟在后边的小灵官十分伶俐,看见王伦停住脚步看向那所谓的黄五爷。知道他心中所想,马上向王伦介绍道:“这个黄老五我在县城里乞讨的时候听到过一些,老子是个读书人在县衙里做个典吏。家里兄弟五个分别叫仁义礼智信,老大和老二都在国子监读书,所以总觉得比人高一等。强买强卖,欺压百姓的事情做了不少,所以大家都在这五兄弟的名字里加个“不”字……”
这边还没等小灵官说完,只听一阵叫喊声,前面的马车已经撞翻两家摊贩的东西,这马车不受控制又直接向街边一卖玩偶的老大爷摊子上撞去,只听“嘭……哗啦……”地一阵响,木架摊子撞碎了,玩偶散了一地。
黄不信的马车撞在了摊子上,马车栽倒在一旁,再也走不了了。他却仗着年轻力壮练过几下轻松落地,没有摔着。
只可怜那卖玩偶的老大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看着自己的一地烂摊子,脏玩偶,悲从中来只守着那片玩偶哭。
满街做买卖的和各位行人看着都不忍心,也只是小声议论,谁敢说个不字?在这城里头,黄家可是跺跺脚地也要抖上一抖的人家,连县老爷也要给几分面子。躲还躲不起呢,谁敢招惹!
这边卖玩偶的老大爷自认倒霉,不去追究黄不信的过失,不代表黄不信不追究他的问题。只见他几步蹿到卖玩偶的老大爷身前,伸出一只满是汗毛的大手拎起老大爷的衣领子,用鞭杆一指,趾高气昂地高声骂道:“死老头,你瞎啦?五爷的车在此经过,为何不早早躲开,把摊子挑在一边?”
卖玩偶的老大爷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本来就胆小怕事,一见这黄不信凶神恶煞的模样,两腿直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偏偏那边黄不信还自觉有理,得理不饶人,看这老头一言不发,十分厌恶。
“糟老头!讹诈到你五爷头上了,找死不成!”黄不信倒打一耙不说,举鞭就打在那卖玩偶的老大爷头上。
老大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打了一下,疼的哎呀一声。不想着黄五郎动起手来,连老人家也打,一道血印子清晰地出现在脸上,叫人看了好不揪心。
“你这老东西,差点害得五爷受伤!”黄不信第二鞭子又扬了起来。街上的众人看着那扬起的鞭子,心也跟着吊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早就在一边看不下去的王伦嗖一下蹿了过去。一举手抓住了鞭杆,用了个巧劲向外一推那黄不信,只听“嗵”一声,黄不信下盘不稳摔倒在地,像球一样滚了一圈。
黄不信哪受过这样的气,忽地站起,看王伦不过一介文弱书生,顿起轻视之心。伸手一指王伦骂道:“你是哪里来的穷酸,敢管你家五爷的闲事?”
嘴上虽然问,手上却也不等王伦答话,猛地一伸手抓住王伦的胳膊,另一拳就照王伦面门打来,真个心狠手黑。
穿越前王伦也是有武艺傍身的,只见王伦肩垂肘坠,两臂似屈非屈,似直非直,轻轻松松把两手往外一截,黄五郎抓人的胳膊就被打掉,打人的拳头也举不起来了。
王伦的手打在黄不信的手臂上,黄不信整个胳膊都麻木起来,就好似被铁棍打中了一样。
黄不信只当自己一时大意,仗着自己体格魁梧,会几下拳脚,全然不把王伦这个书生放在眼里。
“臭穷酸,忒爱逞能,五爷让你知道厉害!”说罢,拉开身形整个人虎扑过来。
王伦心道这人平常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我让他学个乖。正好我这形意拳,除了教导二郎还没和人练过。
他练的形意拳据说为宋代名将抗金英雄岳飞所创,明清之际,山西人姬际可访师终南山学得精髓,在反清复明的过程中逐渐被发扬光大。并且形意拳与太极拳、八卦掌齐名,同属三大内家拳。打法多直行直进,与八卦之横走,太极之中定有显著之差别。
只见王伦颈项挺直,双目全神贯注紧盯着扑过来的黄不信,举步如行犁一般躲开。落脚站稳后,还不等黄不信变招,王伦手如鹞子入林一般,两手交互并起并落,啪啪两下都打在了黄不信的胸口上。
王伦这两下拳法起如举鼎,落如分砖,黄不信哪里受得住。“噔噔”往后倒退几步,一下跌倒在地上,不仅鞭子丢在了一旁还弄了一身土。他只觉得胸口如火烧般疼痛,喘气也不畅快了。
缓了几口气,黄不信还不服气,站起兀自强硬的喊道:“臭穷酸,有种的别走,五爷我今天不抽你的筋,剥你的皮,誓不为人!“说罢捡起鞭子跳上马车
王伦正在看有没有人受伤,也不多去理睬他。
赶车调回头来走了几步,黄不信一勒马,扭头喝道:“要走你算狗娘养的!“然后一摇鞭,那车飞快地往回跑去。
王伦帮着几个被撞毁的摊主把货物收拾起来,没有人受伤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卖玩偶的老大爷知道王伦为自己打抱不平,是个好人。但这黄家兄弟不是好惹的,自己不能连累别人。于是开口劝说道:“恩人,你快逃吧!这个黄五郎,在济州城是一霸,横惯了,你惹不起。他仗着他父亲的势,还有上边哥哥的包庇,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你还是早早躲了吧!“
街上好些人也说:“秀才相公,老大爷说得对,这个黄五郎仗着他老子是典吏,有钱有势。又结交了一群泼皮,有几个武艺十分了得,横行乡里。你在这等下去会吃亏的!”
“这人官府不管,好人受欺侮,他们一伙在都在黄家吃住。他这是找人去了,你赶快离开吧!”
“秀才相公,快快离开了罢,好汉不吃眼前亏。“
原本这事王伦也不想管的,他要参加科举,在当地谋生,无论如何得罪了有权势的人都不好。但这王伦毕竟来自后世,心中有股正义,看这些百姓如此淳朴不忍他们受欺凌。况且他自负有些本事,不会吃亏。
面对大家的好意,王伦笑笑说道:“他们这些恶霸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太守县令不管,我遇上了就要管。要不治治这些小人的霸气、恶势,老百姓哪还有活路?“
其实王伦心里也是有打算的,小小典吏和几个恶霸他还不看在眼里。看着黄五郎的拳脚,他的一干狐朋狗友武艺也是一般,他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在济州城里扬名立万。
大约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就听有人高喊:“别让那穷酸逃了!快快!“
王伦心想来的倒快,今日既惹了这些人,就要一管到底,必须要治服这群地头蛇跟无赖。
一群人呜呜喳喳涌了过来,当前一个愣头愣脑,圆脸扩须的大汉,后面跟着二三十个无赖,嗷嗷怪叫。
黄五郎在后边指手画脚,用手一指王伦。“就是那小子,给我打死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