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连环甲马尚未与人交战,便如此折损,呼延灼顿时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若不是他坐下的踏雪乌骓马甚是通灵,说不得他此时都要掉下马去。
“呼延将军!”
见得呼延灼如此,一旁的彭玘顿时更加焦急。再度一看时,呼延灼却是脸色煞白地对着自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碍事。
“传令撤兵!”
呼延灼有些萎靡地说道。
闻言,一旁的天目将彭玘也知道,眼下自己的军心已乱,根本不能再度交战,急忙大喊吩咐道:“呼延将军有令,众军停止进攻,速速后撤!”
先前,官军见得眼前那本应该是势如破竹的开路先锋连环甲马方针瞬间遭受袭击,乱成一团,届时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行军速度,甚至停了下来。此时听得彭玘的命令,顿时开始纷纷转身,准备往后方退却。
“杀……”
然而,便在此时,前方却忽然有着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响起,那杀声瞬间冲天而起,将前来的马蹄声瞬间淹没。
呼延灼与彭玘放眼看去,只见得眼前那梁山人马顿时对着自己这边冲杀过来,声势震天。
“撤,快撤!”
天目将彭玘见状,顿时脸色煞白,梁山泊果然是计算好的,乘着自己连环甲马被破,乘势掩杀过来。这样的机会,若是换了自己,也绝对不会放过。
连环马阵顷刻之间覆灭,王伦看准时机,大喝一声道:“全军冲锋!”
“杀呀!”随着王伦一声令下,早就憋的不耐烦了的梁山好汉如同下山猛虎一般,铺天盖地的朝着官军阵中卷了过去,喊杀声滔滔不绝,使得天地都为之变色。
呼延灼看势不好,心知自己手下军士士气低糜,哪里是梁山这帮如狼似虎的草寇的对手,当下急忙下令大军撤退。
可是此时下令撤退为时已晚,梁山军马早就杀了过来,王伦更是一马当先,所过之处真的是寸草不生,真如那杀神临凡一般。
呼延灼手中双鞭上下翻飞,每一鞭下去都会带走一个梁山士卒的性命,全然无一合之敌,呼延灼知道此时不是大战的时候,也不恋战,带着周围的一千多军士边打边退。
“呼延灼,哪里走,梁山好汉石宝来也!”一声大喝,呼延灼循声望去,但见一个彪形大汉,虎背熊腰,膀阔腰圆,骑着一匹黑色宝马,手中一柄破风刀,朝他杀奔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转瞬之间石宝已经来到呼延灼的近前,有几个呼延灼的亲兵冲了上去,被石宝就给劈成了几段。
呼延灼看着个自称是石宝的大汉,眼中精光一闪,以他的眼力哪里看不出这个石宝是个当世的猛将,心中直感叹梁山人才济济,藏龙卧虎。
“拿命来!”石宝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双臂较劲,使了个力劈华山,搂头盖顶朝着呼延灼的脑袋就劈去。
呼延灼看见这势大力沉的一下子,不敢硬抗,身形一闪。可是没想到,刀尖凌空一转,朝着呼延灼拦腰砍去。
呼延灼看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便是一惊。
当下不敢怠慢,小心谨慎的应付起来。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个难解难分,看着周围梁山的军马越来越多,呼延灼心知不好,要是再不走就被围在这里了,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呼延灼买了一个破绽,双鞭一挥扫开了石宝,随即拨马往东北方向杀去,身后面此时就剩下了九百多人,其他的死的死,降的降。
幸好彭杞先一步带领步军撤退了。
呼延灼一路掩杀,好不容易杀出了一条血路,刚走没多远,便看到前方有一伙人拦住了去路,呼延灼看了看四周没有伏兵,也没有逃走的小路,只得打马上前,闪目观瞧,只见一队梁山军马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一个胖大的和尚,穿一领烈天猩红直裰,紧一条虎筋打就圆绦,挂一串七宝璎珞数珠,着一双九环鹿皮僧鞋,衬里是香线金兽掩心,伏手使铮光浑铁禅杖。
呼延灼知道梁山有两个猛将,都是出家的和尚,一个是原小种经略相公帐下提辖花和尚鲁智深,一个唤作广惠的,就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是花和尚还是那广惠。
当下呼延灼大喝一声,说:“前方的是梁山的那个?花和尚鲁智深还是广惠大师?”
呼延灼话音刚落,便听见那个大和尚哈哈一笑,说道:“阿弥陀佛,不想呼延将军对我们梁山好汉这么熟悉,连鲁大师和贫僧的名号都听到,贫僧便是梁山好汉广惠的便是,奉了我家哥哥将令在这里等候将军,呼延将军识时务的快快下马受缚。”
“放屁,我呼延灼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将士们给我冲。”呼延灼大怒,骂了一句,而后率先冲了过去。
广惠是步将,一见呼延灼杀了过来,当下提起禅杖便杀了上去,可是呼延灼就跟他交手一个照面,也不恋战,直接冲了过去,他身后的一众军士也都是如此,广惠的两条腿哪里比得上呼延灼胯下的战马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呼延灼逃走。
呼延灼待着残兵败将又走了一阵,觉得后面没人追赶这才停下来休息片刻,一清点人数,两万大军如今只逃出来六百多人。
“呼延灼,哪里逃,打虎武松来也!”就在这时,一声大喝打断了呼延灼一众军士的休息,从山上冲下来一伙上千人马,为首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身披战甲,手中两把雪花镔铁刀,杀奔呼延灼而来。
此时的宋军已经是非常的疲惫了,呼延灼急忙翻身上马,照顾着旁边的军士赶紧撤退,一番混战下来,又损失了一百多人,呼延灼这才逃了出来。
呼延灼离了战场,心思:“自己再回大营也未必能收拢的多少兵马,而且经此一战,那些败兵更不堪再战,说不得还会被梁山兵马堵在大营里。离京时,又在高俅那里立了军令状,如今折了这许多兵马,回去必然难逃罪责。不想今日闪得我如此,却是去投谁好?”
呼延灼想了一阵,猛然想起一人来,勒住马对身后众人道:“这一番兵败非是我等不用心,只因高太尉催逼过紧,若是选在开春后来战,我等必能剿灭梁山贼寇。如今落得这般地步,京师暂时是回不去了。青州慕容知府与我颇有交情,他妹妹慕容贵妃正得圣宠,我欲往那里走他门路,那时再引军来戴罪立功。你们谁愿与我同去?”
还能紧跟在呼延灼身后的本就多是他心腹,听得呼延灼这般说,当即纷纷表示愿意跟随呼延灼去青州。
一路之上也顾不得累了,生怕再有梁山军马追赶上来,一直出了兖州,来到了青州境内,呼延灼这才把心放了下来,让手下的五百残兵休息,投奔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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