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榆柳庄。
相较于江州的兵乱,这里却是一片世外桃源,人间仙境。虽无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但是山水相映成趣,却透着浓浓的自然意味。
几座有些简陋的木屋,却被一片青山绿水环绕。靠近那木屋的地方,停着几楼有些破旧的木船。
夕阳的余晖撒在水面上,映射在那波光粼粼,被风吹起的涟漪之上,顿时为眼前这座榆柳庄增添了几分静谧与幽静之感。
在那木船之上,此时确躺着两个人影,将斗笠改在脸上,摆出一个极为慵懒的姿势,饶有兴趣的看着远处水面上一群鸬鹚嬉戏。
便在此时,却有着一只小船由远而近,继而从船舱中钻出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袍的青年汉子,伸手脱去自己的斗笠,继而立在船头打量着那一左一右两条船上的躺着的人影,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两个倒是会享受!如今这江湖上,却出大事了!”
闻言,左边船上身旁的斜躺着的倪云登时咯咯一笑:“老三,你这玩笑却是开了八百遍了,俺耳朵里都长茧子了!”
“你就不能来点有新意的,俺也好卖你个面子,假装上当啊!”
“二哥,俺这次可不是说笑啊,江湖上真是出大事了!”见得眼前的二哥卷毛虎倪云又是这般调笑自己,那汉子顿时有些无奈,当即目光朝着右侧的船上看去。
“你呀……每次都这么说,我可不上你的当!”
见得对方看向自己,那右侧船只上斜躺着的人却也是一般的反应,只是摆摆手,笑道:“你老三上次可是骗得我好惨,害我输了五十两银子给二哥。眼下,我可不能再上你的当!”
闻言,那汉子顿时一脸无语,曾几何时,自己瘦脸熊狄成今日成了这般无信义的人了。
“算了,俺不与你们说,老大在哪,俺去找他说去!”狄成见得这老二卷毛虎倪云与老四太湖蛟卜青都是笃定一脸不信的神色,当即也觉得有些无趣,说着便要下船上岸去去老大赤须龙费保。
“嗯?”
见得狄成这般说,那卷毛虎倪云登时一怔。他们三个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他们却知道老大赤须龙费保的性子,费保可是做事一板一眼,他们哥三个可不敢戏耍捉弄老大费保。
见得这狄成竟然要前去寻老大赤须龙费保,倪云顿时叫住狄成说道:“怎么,老三,难不成江湖上真有什么大事发生?”
“说了你们也不信……”狄成闻言,却是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倪云,当即跳上岸去:“俺却去寻大哥!”
见得如此,卷毛虎倪云与太湖蛟卜青顿时对视一眼,看着那瘦脸熊狄成的背影,顿时翻身起来,悉数跳上岸,追上前去。
这榆柳庄上每天就是他们四人聚在一起,实在没什么意思,更别说有什么新鲜事情了。眼下江湖上既然有大事发生,他们自是按耐不住心头的好奇:“老三你慢点,等会我们呐!”
便在此时,从那眼前的木屋之中,出来一名有些精壮的汉子。那汉子面额扁平,浓眉大眼,两湾眉毛与下巴之上胡须皆是呈现赤红之色,双臂之上,遒劲的肌肉隆起,显得极是孔武。此人自然便是那隐居在榆柳庄的太湖四杰之首赤须龙费保。
“大哥!”
见得费保出门,瘦脸熊狄成正好迎上去:“出大事了!蔡九死了!”
“蔡九?”
闻言,那费保顿时一怔,听着适才狄成说的这个名字,却是有些耳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身后追过来的太湖蛟卜青闻言,不由干笑一声,一脸不以为意地说道:“我还道是那蔡京被哪个兄弟给灭了!这算什么大事!”
“对!”
被卜青这般一说,那卷毛虎倪云登时一拍大腿:“就是他,四弟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蔡京正好便是这蔡九的老子!”
“不错!”见得倪云好不容易认真一回,狄成倒是也不反驳,点点头说道:“那蔡九乃是江州知州,正是当朝太师蔡京之子!”
“眼下消息已经传开了,整个江州的官员人人自危,据说那动手的,乃是梁山之人!”
“当真?”
费保闻言,不由一脸狐疑之色:“梁山远在山东,他梁山之人去江州杀那蔡九,却是为何?”
“眼下便是这般传言,另也有小道消息,说是那江南的方腊动的手,也有人说是两伙人合伙所为!”瘦脸熊狄成解释说道。
“无风不起浪,看来此事,八成是真的!即便不是梁山泊干的,恐怕又是别人给梁山扣了一个屎盆子!”
“有理!”
费保沉吟一番说道:“先前,我听说那劫了蔡太师生辰纲的,却根本不是梁山。想想也是,梁山泊即便要劫,也不会再自家门口劫,便是劫了,依着那王伦的个性,恐怕也不会不认!但是,貌似那梁山泊一直对外宣称,此事不是他梁山所为!”
“嗯”费保点点头:“倘若我们先前的猜测属实,恐怕这一次,给梁山泊扣上这顶屎盆子的,又可能是那宋江!”
“老大你也太看得起那宋江了吧?”
听得费保如此说,那太湖蛟卜青登时撇撇嘴:“这宋江先前倒还有些江湖声望,后来他的所为,委实是令人不齿。后来听说在青州一役之后,便销声匿迹,不知是死是活,似这等小人,又没什么实力,能够翻起什么浪来?若我是那王伦,早便将这厮捉了,剖心挖肺,以消我心头之恨!”
见卜青直呼王伦姓名,费保脸色不悦,沉声道:“我等与九现神龙虽不曾会面,但是也知道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我等绿林中人都称道一声哥哥,你切不可如此无礼!”
卜青听了心里也是一凛,忙道:“却是小弟口快!”
费保不在理会卜青,又道:“那宋江可不简单,你等可千万勿要小觑了他!那宋江先前本是郓城县的押司,虽是小吏,但此人素来野心不小,沉浮宦海几年,却是极为擅长钻营之道。”
“随后又听得这厮在江州摆下鸿门宴,想要将王伦活捉了。也不知这蔡九怎么想的,居然同意了。最后,尽管明知对方是鸿门宴,王伦还真就去了,而且好毫发无伤地逃了出来。若是这蔡九真是梁山泊所杀,那这蔡九还真是算死得也不怨了!但是,我估计,那宋江定然还活得好好的!”
“便是这样一个无名无分,没有半点官职在身的人,却能够将蔡九为自己做了嫁衣,你说宋江此人,还能轻视么?”
“宋江此人还真是个祸害!”卜青听着费保的言辞,不由说道:“真不知道,他接下来又会将前去祸害谁?”
“不论祸害谁!”狄成摇摇头:“恐怕这下子,这蔡太师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新账老账一起算,恐怕,王伦等梁山泊众人,这一回可是有的受了!”
“哎……眼看着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地方,眼下却又到了覆灭的边缘。”
费保闻言,不由叹口气。纵使梁山泊实力比之前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他梁山泊自然也不足以对抗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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