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兰遮堡中此时已经没有了防御力量,李植的大军一到,热兰遮堡的大门就打开了。堡内剩余的一百多荷兰炮兵和妇孺跪在地上,恳求李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李植挥手说道:“这些红毛都是海盗惯犯,不知道抢劫了多少地方,杀死了多少汉人。妇孺留下,士兵全部枪毙。”
两百名陷阵团士兵们冲上去把炮兵绑了,押到堡外枪决。其余的士兵则在堡内大搜索,看荷兰人在堡内留下些什么东西。
最后李植在堡内找出了十一万两白银。这些银子大概是从日本贸易中赚取的,都是日式的丁银。李植一挥手,给参战的三千士兵和两千舰队炮兵每人发了五两银子,把士兵们高兴地振臂高呼。
这一战只伤了一个士兵,其他人完全没有伤亡,有奖金拿真是开心。
打下了热兰遮堡,李植并不准备占领他。占领这样一个堡垒,防守至少需要几百人,是一笔沉重的开支。李植在新竹有据点,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都有新竹这个中转站,并不需要再增加热兰遮这样一个落脚点。
赤坎堡旁边的城镇中有一些居民,经过清算,发现里面有两千四百沦为红毛奴隶的汉人、三百华人商贩和一千一百东南亚人。
汉人奴隶当然立即被恢复自由身,愿意去新竹的可以跟李植去新竹,不愿意去新竹的也先去新竹等待,以后乘船回福建。但料想这些人看到新竹的富饶后,绝大多数都会留在新竹。
华人商贩也是一样的待遇。
一千一百东南亚人则留在热兰遮,负责把热兰遮堡和赤坎堡拆了。虽然李植不准备占领这个据点,但他也不希望荷兰人卷土重来再次占领这里。东南亚人被李植暂时充为苦工,干拆城的体力活。拆完城堡后,李植会把这些东南亚人装到平户去。平户那里有荷兰人的商馆,东南亚人可以从那里回到荷兰的殖民地。
李植处理了热兰遮堡的荷兰人,在台湾便没有了事情,随船队回到了天津。
回到天津,李植每日无事,便琢磨着能不能发明些新武器,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要做出新武器,最关键的便是新式的火药。使用黑火药的话,目前的米尼步枪基本上已经是黑火药武器的极限了。历史上的黑火药枪械,没有强于米尼步枪的。只有弄出新式火药来,弄出新式击发药出来,枪炮的威力才能有大的提升。
不过李植虽然知道一些化学知识,但是这个时代并没有矿物分类。李植如果想生产新式火药,面对的全是各种中式名称的矿物。光是搞明白这些矿物实际上是什么化合物,恐怕就要花费李植一辈子的时间。
靠李植一个人搞出成体系的化学出来,是不可能的。
李植想了想,决定去道士曹守道那里看看。曹守道精于炼丹,知道许多化学知识。
曹守道还是住在城西的小院子里,李植一敲门,便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打开了门。那个头挽总角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李植笑道:“小道人,我找你家师父曹道长。”
那个少年答应了一声,快步跑了进去,喊道:“师父,师父!有个大官来找你!”
没一会,身穿法袍的曹守道走了出来。几年未见,他脸上多了几道皱纹,不过精神还是很好。见到李植,他赶紧跪下去喊道:“曹守道见过兴国伯!”
李植扶起曹守道,笑道:“曹道长,我又来打扰你清修了!”
“求之不得!”
李植哈哈大笑,走进了曹守道的院子,开门见山地说道:“道长,你可知道硫酸、硝酸?”
曹守道愣了愣,问道:“那是何物?贫道不知!”
李植解释道:“可能曹道长知道,只不过叫法不同。所谓硫酸,是一种油一样的东西,但是具有腐蚀性。若是碰到了纸张、生肉,一触就能把东西腐蚀得焦黑。所谓硝酸,是用硝石制成的一种水,若是碰到羊毛等物,就能把这些纤维变成黄色。”
曹守道沉吟片刻,说道:“伯爷说得硝酸,贫道不知。但伯爷说的硫酸,倒是和贫道炼的绿矾油有些类似。此物至为霸道,即便是遇到铁,也能腐蚀侵夺。此物有些粘稠,正是有些像油。”
李植眼睛一亮,说道:“道长说的,恐怕就是稀硫酸。道长拿一些来给我看看?”
曹守道说道:“此物霸道,不好储存,我需要时候都是现做的。伯爷既然想要,我现烧一些出来给伯爷看看。”
李植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曹守道点了点头,便去捣鼓了。他请李植去里面的院子里观看他如何制作绿矾油。他拿出许多瓶瓶罐罐出来:包括一个大坩埚、一个弯曲的瓷管、一个笔直的瓷管、两个侧开口大瓷缸,一个底做满筛眼的小瓷缸。
他又从几个坛子里挖出一些原材料出来,便是绿矾。
曹守道家里面的院子里建有许多土灶,此时曹守道选用了一个顶部开口的灶窑,其出风口与顶部开口分开。曹守道将坩埚置其内,放入矾材,盖上锅盖,用粘土封边,将弯曲的瓷管插入灶顶部开口,套在坩锅盖的管状孔上,粘土密封。
弯曲瓷管的另一头插入大瓷缸,瓷缸盖盖好用粘土密封,将两瓷缸侧孔用直瓷管相连,最后之往瓷缸上套小瓷缸,缸间用粘土密封。
摆弄好这一大堆物事后,曹守道终于开始点火烧坩埚。
烧了一会儿,等小缸底筛眼有酸气冒出时,曹守道在小缸内倒入井水。没一会,井水中就冒出气泡。那些气泡在底下时候颇大,但往上运动过程中越来越小,逐渐消失,显然是溶入了水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气体溶于井水中,那井水变得越来越粘稠。
烧了一会儿,曹守道看了看火候,点头说道:“差不多了。”
他盖灭了坩埚下面的火,将那个水缸小心地抬了出来,说道:“伯爷,这便是绿矾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