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看了看朱由检的表情,又说道:“圣上,最近云、晋有警,然宣大山西三总兵兵马都率军入卫,边境十分空虚。臣请调大同总兵王朴回驻地驻防!”
朱由检愣了愣,犹豫说道:“然而卢尚书已经分兵两次了,再调走王朴,卢象升麾下会不会缺兵少将?”
杨嗣昌说道:“不会,圣上,如今清军分散在各地劫掠,卢尚书手下又有李植,少一个王朴没什么影响。”
朱由检想了半天,点头说道:“好,便依杨卿赞画,调王朴回大同。”
“圣上圣明!”
杨嗣昌说完这些话,就欠身告退了。他走出乾清宫,原本虔诚恭敬的脸上立刻浮上一片怒色。他走出皇城,坐轿子回了自家宅院,看到陈新甲已经坐在堂上等自己。
陈新甲虽然分了卢象升的兵,却没有和清军作战之心。他带兵在京城附近打转,时不时就回京城和杨嗣昌商量计策。
杨嗣昌把牙牌往桌子上一放,狠狠说道:“李植又在卢象升麾下立功了!”
陈新甲琢磨了一阵,拱手说道:“阁老,那李植一万兵马比三万兵马还犀利,这样下去事情要糟啊!若是卢象升真的逼退了清军,我们这些议和的可没有好下场!”
杨嗣昌缓缓说道:“我借口云晋有警调走了王朴,卢象升帐下兵马又少了四千。”
陈新甲说道:“阁老,可李植还在,有李植,卢象升就不怕清军啊!”
陈新甲看了看杨嗣昌的脸色,说道:“阁老,一定要把李植和卢象升分开来!卢象升狂言主战,没有李植,他在清军面前就是一个送死的狂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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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五日,天气已经很冷了,地上的积水早已结成了坚冰。早上出了一阵太阳,但没一会又被乌云遮住,让四下里更是清冷。
下午,天使驾到。李植和卢象升、杨国柱等人跪在宣旨天使太监面前,欣喜地听着天子对高阳之战的封赏。
圣旨先是封赏卢象升,再赐他尚方宝剑一把,荫一子锦衣卫千户世袭,再赐内帑金一千两。接着对高阳之战中颇有斩获的王朴、杨国柱等人也有封赏。尤其是王朴,这次升为了都督同知。
众人接了旨,十分高兴,给太监塞了不少银子。
最后念到对李植的封赏,天子升李植为天津总兵。
听到天子封自己为天津总兵,李植喜上眉梢。自己在天津奋斗四、五年,终于成为执掌一方军事的总兵了。等太监读完圣旨,李植站起来恭敬地接过了圣旨,便听到那太监说道:“李大人,以后你就是天津总兵了,节制天津各路兵马,在天津仅次于巡抚之下,这身份可大不一样了。”
李植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太监又说道:“李总兵怕是还不知道,这次廷推,将军你在九卿推举后只上了次推,没被选为首推。是天子略过首推,特擢你为天津总兵的。”
李植知道朝中骂自己为奸臣的人不少,廷推时候很多人不选自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李植说道:“皇恩浩荡,李植感激不尽!”
那太监笑了笑,说道:“腰牌和旗牌我都给你带来了,总兵大人拿好了。”
李植接过自己的腰牌,见那腰牌是象牙质的,上面刻着“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李植”,正是自己如今的官位。虽然还只是一个佥事,但如今自己已经是都督一级的人了!离大明武官最高一等的左都督,也只有两步之遥。
李植又接过旗牌。那旗牌有一人半高,红底白字,左边一副上面大写着“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右边一副大写着“天津总兵官”。李植把旗牌交给身后的士兵举着,站在新旗牌下面,感到说不出的威风。
李植摸出五十两银子塞给了太监,那太监收了银子,眉开眼笑地抓着李植的手说道:“总兵大人以后做事要谨慎些,莫要再被人骂为奸臣了!”
这太监倒是好心,李植笑了笑,没有答话。
送走了宣旨太监,卢象升走到李植面前,抚须说道:“总兵为国建功颇多,如今进封总兵官也是水到渠成之事。只是总兵年不过二十三,在我大明各镇中,实在是最年轻的总兵。”
王朴走上来笑道:“督臣此言差矣,李植不年轻,刚刚好,我升任总兵的时候,也只有二十六岁!”
杨国柱走上来说道:“李总兵如今升了官,位列我等之上就更是名正言顺了。李总兵兵强马壮功勋卓著,我等甘为之下!”
李植笑了笑,拱手说道:“李植要和杨总兵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杨国柱见李植对自己尊敬,哈哈大笑,十分的高兴。
虎大威粗着嗓子说道:“李植升为总兵了,好事啊!要不要摆一桌酒宴庆祝!”
李植笑道:“今天我做东,出银子跟总督买下酒肉,犒赏全军!”
卢象升说道:“我等也有封赏,不能让你一人出钱。”
当天晚上,卢象升又把天子赏赐的一千两内帑金分给了全军将士,一人分了四分银子。他又给将士们分下酒肉,犒赏全军。四位总兵则在中军大帐中摆下宴席,庆祝朝廷的封赏。
酒宴一开始,卢象升就举起酒杯,说道:“第一杯酒敬天子!天子恩德隆重,我辈不能不肝脑涂地心思报效!”
众将举起酒杯,一起唱道:“敬天子!”
酒过三巡,卢象升抚须说道:“如今我等在高阳击溃了阿巴泰,我担心清军会有报复行动,集兵来攻我!”
杨国柱说道:“据我部斥候回报,清军已经往山东去了,怕一时半会不会调头来攻我!”
王朴说道:“那也未必,多尔衮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们打了他的阿巴泰,他肯定会集兵来攻我。就是不知道会来多少人,要是来得太多,我们只有北归京城暂避锋芒。”顿了顿,王朴说道:“这些天定要多派斥候观察道路情报,看清楚鞑子的动向。”
卢象升面有忧色地说道:“若是避战回京,怕是要被杨嗣昌参劾我畏敌不前!”
虎大威怒道:“怕他多尔衮作甚?来多少兵马,也和他血战到底!”
李植坐在众将最上首,喝了一杯米酒大声说道:“督臣放心,只要来的东奴不超过五万,我们粮草充足挖壕据守,都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