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天空繁星点点,江风袭来,空气中,感受不到半点燥热,相反,带着丝丝凉风。
安城城墙上,插着火把,闪烁亮光,好似与天空繁星互相照应。
巡逻侍卫,步伐整齐,不时自城墙走道穿过,来回出现频率,相较入夜前,增加许多。
很显然,冯异对冯石虎建议,起到非常好的效果。
距离安城十里外,一处平静山村,因传闻燕军主力,快要渡江南下,城中老幼,早在半月前,全部离开,三四百人,没有人留下。
此刻,小村庄内,已经被傍晚时,摸着夜色抵达楚军占领。
全军七万人,驻扎在小村庄及四面!
此番,韩炙潼带领的楚军,有两万玄甲兵,余下五万,皆为普通楚军,不过,能随楚帝出征,这些普通士卒,战斗力不弱。
全军甲衣裹身,手持兵戈,蓄势待发,保持充足战斗意志,时刻准备参与战斗中。
韩炙潼身着铠甲,待在村庄中央,嘴里叼着草根,头盔下,冒出几丝花白长发,在微风中飘动。
清晨,皇上震怒,望着装着假人的棺材,怒意横生,似有亲自带兵征伐,生擒燕帝,活埋对方的念头。
作为楚军主将,他不能与皇上犯糊涂,不顾局势,随意征战,那样,岂不是拿楚军将士生命开玩笑。
皇上严令猛攻安城,奈何安城守卫森严,驻守三万铁甲骑兵,城墙加固,易守难攻。
七万楚军,不顾危险,冒然攻击,异常凶险。
思前想后,韩炙潼决定违背熊武计划,改变攻击方向,力争损失较小的楚军,得到较大战果。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不怕违背皇命,仕途不保,只想取得不俗战果。
夜风中,韩炙潼耐心等待,午夜时,有几名探子,骑着快马,从几个不同方向快速赶来。
黑漆漆夜空下,战马疾行,发出响亮马蹄声,震动大地,打破午夜宁静。
四匹战马抵达,马背上探子快速下马,在侍卫引领下,直奔韩炙潼暂时所在的地方!
四人抵达快速,迅速向韩炙潼行礼。
这时,神情轻松的韩炙潼,噌一下站起来,吐出嘴里草根,盯着两名侍卫询问:“怎么样,沿江四城,燕军守卫是否严密。”
这场仗,是他自大燕被解救回来的首战,不管外人怎么看,寄托着内心希望。
四名探子闻声,一人道:“将军,安城防御严密,相较先前城墙上守卫巡逻非常密集。”
“将军,越江城,守卫同样严密!”
“江汉城中,亦防守严密。”
“临江城,也是!”
探子一一汇报,韩炙潼听后,沧桑面孔中,泛起忧愁,燕军防御加倍,难道事先获悉楚军计划?
不过,大军出征,即将兵临城下,带兵不战而退,势必重挫楚军气势。
“火把照过来!”韩炙潼沉思片刻,决定出征,伸手示意旁边副将拿出地图,接住火把光亮,再详细研究沿江四城。
旁边副将与探子不敢犹豫,迅速拿着火把走上来。
火把聚集,快速在地面照出大片火光,漆黑空间,变得透亮!副将急忙展开地图,铺在地面,放在韩炙潼面前。
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可清晰看到地图,韩炙潼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仿佛要迅速在地图中,寻找出异样之处。
沿江四城,安城与汉江城居中,临江城偏西,越江城偏东,乃越国城池。
四城中,安城乃燕军主力军队所在,驻守三万铁骑,汉江,临江,越江三城分别驻守三万多冯异帐下骑兵。
四座城池,好像四座璀璨明星,镶嵌在长江南岸,见证着长江奔流不息的场景。
韩炙潼留意片刻,手指点在越江城,道:“该是这里!”
“韩将军,越江城……”副将韩奚桐,也是韩家子弟,不解韩炙潼内心意图,欲开口询问,却被韩炙潼抬手阻挡。
这时,韩炙潼起身,活动筋骨,前行两三步,理着甲衣,示意身边四名副将靠近,低声部署自己计划。
与熊武亲征,韩炙潼没有在楚军挑选精兵悍将,相反,把韩氏子弟全部招募。
北伐之战,楚军全军覆灭,数十万军队,要么战死北方,要么被燕军俘虏,连他帐下副将也被燕军生擒。
他自己被血煞成员解救,可惜,身边副将,及数十万军队,依旧身在燕国。
纵然熊武希望他在三军挑选精兵猛将,却被他全然拒绝。
北伐失败,与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不想别人家的孩子战场杀敌,韩氏子弟却留在家族。
闻声,韩奚桐,韩奚越,韩奚尚,韩奚鸣,韩家奚字辈,四名成员纷纷点头,连连应声。
待四人神情严肃接受,韩炙潼厉声道:“谨记,许胜不许败,无论花费多少代价,今夜也必须拔除一颗钉子!”
“是!”
安城中,冯石虎,冯异命令侍卫通报四城守将,加强戒备后,在府中为侯尚明,何维岳两人践行。
宴会举办深夜,四人分离休息,侯尚明,何维岳,准备待天亮渡江出发。
杀…
静怡夜空下,安城守军依旧谨慎守城,一里外,忽然传来喊杀声。
齐鸣的杀声,震天动地,瞬间打破夜空下宁静。
有两万多楚军,摸黑快速向安城方向靠近,黑夜中,疾行狂奔,杀气腾腾。
听闻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城墙中守卫,好像遭遇晴天霹雳,神情变得严肃。
“敌袭,擂鼓,马上通报将军!”守城闻声,不敢有丁点大意,急忙吩咐身边侍卫,各行其责。
城墙走道中巡逻兵,快速停止巡逻,沿着安城南面城墙,组建防御。
一时,手持连弩,半蹲城墙下,快速防御,旁边有燕军,快速推来床弩,积极备战。
燕军驻守四城月余,唯有数日前,吴越蔡军队白日进行小规模攻城,全被燕军成功驱逐,数日来,双方保持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局面,却不曾直接交战。
今夜,楚军忽然来袭,让守城将领,心中感到迷茫。
越发小心谨慎,担心楚军蛰伏月余,派主力部队攻城。
安城府衙中,冯石虎与冯异休息不久,因驻守沿江四城,责任重大,先前践行宴会,两人不曾饮酒!
此刻,侍卫来不及自城墙前往城中府衙内,处于城中的冯石虎与冯异,依然被外面震天喊杀声,及城墙上喧闹的鼓声吵醒。
快速更衣,双双抓着兵戈,冲出寝室,向府衙外走去。
府衙门卫,刚刚打开大门,城墙中侍卫形色匆匆出现在两人面前,抱拳行礼急忙道:“两位将军,楚军攻城!”
“可恶!”冯石虎带着怒气喝道。
楚军夜袭,对方吃了熊心豹子胆,燕军尚未南下,楚军倒好,主动派军攻城。
旁边,冯异浑身一震,对旁边侍卫道:“快速备马,趁楚军尚未围城,本将需要返回汉江城!”
冯异与冯石虎分别带兵守卫安城与汉江城,黄昏时,何维岳与侯尚明抵达安城,通报与吴越君王联合之事,冯异带着少数亲信返回。
岂料,楚军忽然猛攻安城,他生怕楚军主力齐出,分别攻击沿江四城,那么,临江城群龙无首,会变得非常凶险!
闻声,冯石虎急忙上前阻拦,道:“冯将军,切勿冲动,楚军攻城,若出现在临江城下,此刻,你带兵返回,无疑自投罗网。”
“混蛋!”冯异气呼呼的怒骂!
这时,侯尚明与何维岳衣衫不正出现,两人神色匆匆,带着几分焦虑,没有了解楚军意图时,生怕对方直接包围安城。
那时,两人不能按时返回北方,无法向皇上通报吴越君王联合计划。
备战中,冯石虎,冯异目睹侯尚明两人出现在城外,顿时,冯石虎度步思索,冯异则直接道:“趁着楚军尚未靠近城池,迅速派人保护两位使者渡江,迟则生变!”
“没错!”闻声,冯石虎下意识同意,前行两步,忽然道:“冯将军,江面有蔡军水师巡逻,趁夜渡江,太过冒险,必须天亮借助宋国商船渡江。”
冯异先前急糊涂了,侯尚明两人必须快速回京,却忽视江面蔡国水师存在,想了想道:“先守城,探清楚军虚实与意图,再做打算!”
闻声,冯石虎扭头望向侯尚明两人,叮嘱道:“侯大人,何大人,暂且留在府衙,本将军与冯将军前去御敌。”
局势危险,无法穿越长江,侯尚明两人无可奈何,唯有听从冯石虎吩咐,暂时留在府衙中。
安排好侯尚明两人,冯石虎与冯异没有再耽搁,折射向府中走去。
此刻,安城街道上,军马混乱,驻扎各处的铁骑,听到城墙上传来的军鼓声,早已经从被窝中爬起来,身穿铁甲,手持斩马刀,背着连弩,快速向安城南面城墙而去。
观之,冯石虎急忙对身边侍卫道:“马上通知东门,西门,北门守将,打起精神,全力以赴,决不能让楚军登上城墙,更不能让骑兵冲出作战,违令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