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英找上黄泽是处于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不是一时之间的冲动。她离开医院是早上,在各大超市,商场转过后,直到下午才失魂落魄的打车到黄泽家的田间地头。
黄英一夜没睡,她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滚来滚去,那股烦躁就是甩不掉,踢不去。她算得上是师博杰的糟糠之妻。受到如此难堪的侮辱,让秉性纯良的她受不了,难以忍受到失眠的地步。
失眠对黄英来说就像毒品,吃了会上瘾。即使过瘾之后是身心疲惫的乏累。
实际上,昨晚她其实小睡了会儿,但很不安慰。医院特有的刺鼻苏打水味让她的头愈发的晕痛。太阳穴“霍霍”的频繁震动。
梦,也是可怕的噩梦。
这个噩梦缠了她很久,久的让她记不清楚时间流逝的速度。
女人,头发,鲜红妖艳的连衣裙,还有那暗红,永远不回头的背影。梦中的她,似乎在观摩一场无声的恐怖片,角色就她和那位女人。女人身材苗条有味道,身为女人的黄英也曾在梦中为其倾倒。但很快的,这种倾倒很快被另一个正对他的面孔狠狠的打破。
正对她的不是别人,就是和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丈夫,师博杰。
梦中的师博杰其实穿的很端庄,一身黑色的西服,被熨的平平整整,一点儿褶皱也不曾见。然这身西服却趁的他愈发严肃,脸色阴郁。
黄英甚至能感觉出师博杰的一只眼睛在冷冷的看她。就像看一具尸体。黄英突然觉得,师博杰穿的那身衣服就是为了举办他埋葬她的葬礼。
有时候当梦醒来的时候,黄英自己也觉得可笑,那真是荒谬的想法,恐怖的念头。
黑度空间,没有光,没有人气。女人的纤纤细手抚摸着师博杰冷硬的脸,那张冰冷的脸被那双手抚摸后,在黄英看来,已经软的能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来。那是软化。
黄英也在无数的夜里抚摸过师博杰的脸,但从没有像梦中这般的软和。女人挡住了师博杰的半边脸,瀑布般的黑木头发的尾捎温柔的对她飘荡着。其实,那是一把把闪亮锋利的刀。一下一下的剜着她的心脏。
黄英悲哀的想,那只看不到的眼睛肯定在很温柔,很温柔的注视着女人的眼,女人的脸,女人的灵魂。
那种将要失去某种重要物品的恐惧感一下子分解成了很多肉虫,慢慢的爬满黄英的身,然后钻进她已经被刀剜的血淋淋的心脏。啃噬着。侵占着。
在梦中,黄英伸出手过,她想板正女人的身体,看清女人的脸。可怕的是,梦中她是第三者,旁观者。简单的碰触成了科幻电影中的穿透。
她绝望,她恨!在梦中,虚无的梦中,她第一次产生了吞噬灵魂的恨来。
恨很可怕,它会把鲜红的血液染成碳一般的黑。
坐在出租车上,黄英目光阴霾,黑屋缭绕。
司机问她要到哪里时,声音都是怯怯的颤抖。
原来,纯良的黄英也会发出渗人的冷笑。
女人的嫉妒,千万别沾惹。
到了荒无人烟的田间地头,司机连钱也没有要,扔下黄英惶恐的走人。
黄泽觉得背后有道锋利的目光时,黄英已经看了他很久。
黄泽挺诧异,“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
黄英的声音地低沉的如地间深埋的泥土,“哥,帮我解决掉一个人吧!”
一语惊雷。
黄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他的双眼,铁锹“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