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什么?
不,她什么也没看到。她的视野一片漆黑,能感觉到的是右手边的阵阵凉意。那是穿堂风。也许,那边墙壁上有扇不大的窗户。
她的鼻尖越来越潮湿,似乎天花板上有水浸下来打在了她的鼻子上。然而天花板上是干燥的,她甚至能闻到微弱的皮革的味道。
她紧张。黑布隆冬的前方,模糊中的视线中,她能敏锐的捕捉到一团不知名的物质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师璇闻到了血腥味。很浓,浓的让她作呕。
她的头闷闷的响,那声尖叫就顺着这方狭长的甬道凶猛的撞进她的耳朵。尖叫声从这个耳朵进,从那个耳朵出。然后从她的头顶贯穿至她的脚底。通身发寒。
她使劲摇了摇头,想挥敢走这种令人烦闷的感觉。
手上汗津津的粘着,让她的各种感官都非常的不舒服。全身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的骨头“嘎嘣嘎嘣”的响。
自从推开这扇门,师璇就没向前走过一步。
她的手依然抓着门把手的位置,没有挪开半分半毫。是的,没有离开。半分办毫。在这静止流动的时间里,有着什么样的表示?
你说不清,我也说不清。存在的仅存意识里那份薄弱的错觉。
师璇是个好女孩儿。可以这么说。
街上有流浪猫,她可以不顾风雨的帮住它挨家挨户的找主人。天桥上有乞讨者伸手索要钱物,她可以不顾他人异样的目光去投入五块钱。
她家以前养过一只萨摩耶犬。挖豆是一只尽职尽责的狗。它喜欢用全身洁白的长毛去磨蹭师璇敏感的脚掌,讨好的眼神能让师璇伸出手揉搓它柔软浓密的毛发。与狗交流,是件值得让人开心的事。
不幸的事,那只狗死了。死的不明不白。师璇想起当时血腥的场面都能痛苦好几个晚上。
挖豆是被人杀死的。肚子上被人用刀捅了好几下。鲜血流了一地。
她家的地毯换了。挖豆跟着不见了。
她的面前此刻躺的是什么东西?师璇不敢往深入的想。她情愿前面是一只死了很久的死老鼠。显然不可能。
血腥味是如此的浓烈。甜?咸?还是苦?
有人说,血,尝起来和铁锈的味道相似。
鬼使神差的,师璇踏出了第一步。她是如此的渴望想摸清楚前方能发出这么诱人的血香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就像那盘红艳艳的红烧肉。如此的让她怀念。
楼道灯光很暗,师璇咳了又咳,灯没有亮。这里应该不是声控灯。开关或许就在走道的另一头。
离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越近,铺天盖地的熟悉感就越强。
师璇觉得搞笑。她怀疑她的面前躺的就是‘挖豆’的尸体。
“咚!”的一声。很沉闷的一声响。师璇大意的摔倒在地。她用手摸索着地面的情况。现在她就像一个瞎子。
忽然,她感觉手像是被什么利器割了一下。那种痛感就像被蚂蚁夹了一下。
她小心的把割它的东西拿起来,凑到眼前来。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一小段冷光很快划过她的双眸。
她觉得喉间立刻被锁住了。一张脸突兀的放大在她的眼前。她借着手劲,急切的爬了几步,拿出手机,光投射在那张年轻,青灰色的脸上。
她为什么躺在这里?
她举起了手中锋利的刀片……
惊愕!恐慌!不可置信!惶恐!不解!
倏地,她的眼睛被强光刺的闭了起来。她抬手挡住前方射过来的强光。
指缝间,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向她走来。
轻微的步子,却如锤子一般,狠狠的敲击她的心脏。
顷刻间,一群警察把她围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冷冰冰的对着她。似乎要把她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