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好啊!
脸儿白白的;身子条条的。
未说话眼睛就扑闪、扑闪的,那些好听动人的话儿就像星星,一颗颗亮晶晶的从她眼里蹦了出来……特别是玫瑰那迷人的丰乳肥臀,天生就是生龙虎小子的身胎。
哎,如能所愿。
让玫瑰生出二个龙虎小子,正好了结周家后人无男丁的心事。
又可与自己的二个女儿为伴,那日子可甜哟……咳咳,想到哪儿去啦?周老板醒过来似的摇摇头,咕嘟咕嘟的喝下一大杯茶水。
他抹抹滴着水点儿的嘴巴。
再看看桌上电脑里扭抱在一块的美女。
猛然想到,刚才请玫瑰进来时忘记了关,一时恨不得抽自个儿几个大嘴巴。嗬,该死的电脑!他恼怒地一掌将液晶电脑击落在地。
俩美女在地上笑嘻嘻的倒望着他。
说实在的,他懂什么电脑?
吃惯三十年红苔的胃和握惯三十年锄把的手,更习惯于盖章和数钞票。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同行一些老板兄弟们的大班桌上,都摆上了这玩意儿。
休闲娱乐中。
老板们点拨道。
“此为电脑!代表文化和档次,还可上网找乐。”不甘落后和示弱的他,也就忙忙的摆上了这玩意儿。经公司网管手把手的教练,四十出头的周老板也能简单地开、关机及上网了。
可它今天,却给自己惹了祸。
想到自己到内间方便时,坐在外面的玫瑰如果看到了如此画面,有何感想?
那还不把自己当成大色狼?不学无术,没有羞耻感,不懂现代时尚和社交文明的土老财?
再想到自己的打算,周老板越发闷气。
便叫来网管。
吩咐将电脑搬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第15章纯属巧合
“美丽百货”的销售主管傅马。
正期盼地等着玫瑰。
在商场花花绿绿,真伪莫辨的潮起潮落中,锻炼得眼光犀利,身手娇纵的傅马,瘦削高挑,轻言细语,正在为一位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导购。
面对国内外众多品牌款式的包们。
妇女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傅马脸上带着笑,暗地里却烦透了:“这款式好啊,大姐真有眼光!”妇女却盯住了另一款真皮乳色拎包。
傅马又忙着介绍。
“真正的头层皮,本公司上个月才进的法国货,只是有点贵。不过,瞧这工艺,您瞧瞧看。”
他将包里各夹层黄澄澄的拉链,一一轻轻拉开,又滑上:“好包不但要看款式和材料,最重要是,设计师所有的灵感和才气全表现在拉链上。拉链质量好不好?与整包是否配套?牢不牢固?才是好包的真正卖点。”
一口标准的京片儿,好听!
沉甸甸黄澄澄的拉链,在明亮而柔和的灯光下,发出轻灵的滑翔声。
“听,多像一支小曲,吟诵着主人的美丽高雅。包选人,人选包。就如大姐您穿的这身衣服选中了您样,高贵而大方,朴素而别致。”
“多少钱?”
被一口标准的京片儿,恭维得满心欢喜的妇女,笑嘻嘻的问。
傅马利落的拉过包上的标牌:“一万八!我与大姐有缘,就打个八折吧,收您1.4400。”“收一万五吧,尽是死呵死的,不吉利。”
妇女嚷嚷道。
“在哪儿缴费?能刷卡吗?”
“那儿,顺这条路直走。”傅马谦恭的指着。回头,玫瑰笑呵呵的看他:“又套到一个?”傅马有些尴尬:“唉,说些什么?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全凭嘴巴。”
“驸马呀驸马,真有你的。”
玫瑰感叹道。
“我凭脑袋瓜子,满世界找钱。你凭一张小嘴,转眼间就有大笔进帐,活得比我强多啦!天上的星星都哄得下来,你怎么就没有碰上一个赏识你的皇帝?”
傅马还是那么不温不火。
“别说,还真可能有那一天,真有那天,我还能忘了您吗?”
中年妇女拿来了取货条,拎着实价为5500的去年老款式包,屁颤屁颤的走了。“黑!”
玫瑰瞪瞪他:“真黑!没良心!”
“良心?”
傅马哑然失笑。
“玫瑰呀玫瑰,什么时候了还良心、良心的?现在只要有,”“对不起,我没有钱。”玫瑰打断他:“包呢?”“这儿”
傅马爽快的从藏在柜台下面的纸箱。
拎出一个包装还没撕去的提包。
识货的玫瑰接过,那么随便看看,就认定是刚到的法国新款。“多少?”“8800!”玫瑰随意的把包往玻璃柜上一放。
“4400!开票。”
“哎呀玫瑰,你可瞧仔细了,真正的法国货呀”
傅马急眼了.“我又不是老板。”“见货砍一半,不是你教我的?”“哎,哎哟,唉,你真是。”傅马哭笑不得,摇摇头。
“好歹也加点,您大小姐好歹也加点,给点稀饭钱嘛。”
“5000!要不我走啦。想乱赚我的钱?没门!”玫瑰杏眼圆睁:“好好、好!拿去、拿去!我服了你您老啦还不行?”
傅马点头如鸡啄米。
玫瑰第一次逛“美丽百货”,还是二个月前。听那些广告公司的小姑娘,说起本市的“美丽百货”,一脸的心驰神往爱之恨之,玫瑰不以为然。
“再品牌再昂贵,还能超过京城?”
可一个整天逛荡下来,却让玫瑰有一点心惊。
“美丽百货”豪华气派的装饰,琳琅满目的商品,优质无暇的服务,引人流返驻足;特别是女性感兴趣的,诸如拎包香水化妆品衣裳床上用品之类。
不但品牌多、齐、新。
而且质量高档,价格坚挺,购销两旺,一点不比京华差。
不过,在京华长大的玫瑰,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北大三年,和伙伴们常逛“王府井”“燕沙”“八百伴”……的她,知道商场现象下的本质。
当她第N次来到时。
傅马注意到了她。
南方姑娘少有她这样的高个,走路落落大方,眉心似笑非笑,衣服鞋袜看似朴素简单,却无一不是上档品牌……
傅马就这样边与顾客周旋。
边用余光打量着玫瑰。
带来的厢包锁不上啦,玫瑰修呵修的总修不好。一生气,便将它用力塞进了床脚。逛荡了N次,看中了一款厢包,可又觉得价格离谱没有下手。
玫瑰不是付不起这千儿八百的厢包钱。
而是因为她知道还有太多的水价,不能做冤大头。
“可以不知道,但不可以被蒙骗!”这是玫瑰做人的原则。“看吧看吧,多好的包呀!”傅马习惯地嚷着,四下搜寻可能成为买主的顾客。
玫瑰站在厢包堆里。
俯下身子全神贯注的左翻腾右翻动。
随身的大挎包不经意的滑出她左腋下。呀!傅马眼光一瞟,几乎喊出来:一个男青年用一张报纸遮着,正悄悄拉开她的挎包。
傅马的声音停在了喉咙口。
他想喊,可不敢喊,更不敢惊动窃者与被窃者。
那样的后果很严重。
情景大抵都是被窃者惊慌失措,情绪激动地大喊大叫;窃者指天发誓,咬牙切齿抵死不承认,然后,不断寻到商场里来,找自己的麻烦。
傅马是聪明人……
窃者走开了,被窃者依然毫无知觉。
当玫瑰立起身问:“这款式厢包打几折?”傅马快步走近,用怜悯的口吻回答““八折,打了折还是很贵的,新货嘛!”
“怕我没带钱?”
玫瑰笑吟吟地看着他。
“刚才带了,可现在被人取走了,不信你自个儿翻翻。”玫瑰忙去翻自己挎包,细细看看,抬起头来:“没有哦,还在。”
傅马便讲了刚才的事情。
玫瑰一脸茫然又查查。
“都在嘛,怎么回事儿?”“我明明看见的嘛。”这下轮到傅马急了。玫瑰再低头翻动。没想到翻出一个精致的信封来。
玫瑰诧异的打开一看,脸顿时红到了耳根。
一张故意淡化了脸面的男性祼照,双手弯曲向上,全身成V字型,肌肉暴突,男根挺立……照片下写着。
绝世壮男,青春雄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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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到底是玫瑰。
她马上镇静下来。
随即不屑的一笑,顺手抓起柜台上的剪刀,将信和照片剪了个粉身碎骨扔进垃圾箱。然后转身对傅马道:“谢谢你呀。”
二人就这样成了不好不坏的朋友。
傅马见玫瑰付钱拿了提包准备离开,忙叫住她。
“哎”“有事?”“下班后你一个人呀?”傅马词不达意言不由衷:“一个人也好,干脆!”玫瑰瞪他一眼,她了解自己的这个男同乡,在想什么?还想说什么?
青春少女谁不喜欢?
美丽女人谁不钟情?
可问题是我不喜欢你呀,单相思了是不是?见惯众多大佬暗藏色心假笑卖乖的玫瑰,更莫说一个与自己同龄,纯属两袖空空乳臭未干的楞小子?
“有新包好包通知我。”
“当然,还用吩咐?”
玫瑰到轻轨公司找到了老李,五十出头的老李,正勾腰跪在硬木椅上:“红桃Q一对。”“一对老K哟!就等你。”主方用力摔出二张牌,高兴得大叫。
“李守新,想复辟吗?伟大的中国人民是不答应的!”
“大不起?”
老李失望的望联手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扑克。
手下的吴江进来:“老大,有客找。”“不在,就说我不在。”老李挥挥手,不高兴的咕嘟:“霉!今天手气霉。”吴江又说:“是个靓妹儿,美女哟!她说她叫玫瑰。”
“哦玫瑰?快请快请!”
老李扔了扑克。
拍拍手正色道:“一个客户,客户,大家正经点,散了,自己干自己的事。”“怎样正经?”“不说话吗?”
“瞧老李装的。”……
玫瑰来了,笑微微的:“老李,李主任。”,“哟,是玫瑰姑娘呀?”佯装才从满桌子摊开的文件上抬起头的老李,惊喜的说:“坐,请坐!”
他起身,将手伸向她。
两人握了握手,相互客套寒暄着坐下。
老李——市轨道公司办公室主任,他亲自起身为玫瑰倒水,递给时瞟瞟玫瑰高挺雪白的粉颈,暗想道:“这小娘们,别说,是道好菜哩。”
“您不是说,轻轨一天半时通不了车,不考虑上广告吗?”
玫瑰开门见山问:“这就通啦,该上广告了吧?”
老李没想到玫瑰如此不客气,沉沉脸道:“到我这儿这样说话的,你是第一个。”玫瑰笑笑道:“承蒙夸奖!酒也喝啦,舞也跳啦,该办正事了吧?”
李主任坐不住了。
瞅瞅大办公室里的众多部下。
“好!咱们到总经理室言归正传,仔细聊聊。”“好的”玫瑰款款儿起身。酒,是玫瑰付的钱。舞,是玫瑰陪的趣……老李明白,一切都是冲着轻轨广告。
轻轨广告肥腻的油水。
让众多的客商,蜜蜂般围着老李嗡嗡旋。
坐了环卫二十年清水衙门,刚调到轻轨公司的老李不傻,他清清喉咙,说:“车是通了,可广告还没动,人民的利益第一,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