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仙茅等人从月亮门进来之后,刘老五快步下了台阶,大踏步上来,抱拳拱手说:“道长,今日相见,真是格外高兴。”杨仙茅抱拳拱了拱手,说:“不好意思,让舵主久等了。”
“道长客气了,在下不知道道长跟朋友在吃酒,这才叫人去请,打扰莫怪。”
“舵主内弟的病怎么样了?”
“病得很重,不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相信有道长出手相救,他就不会被阎罗王带走的。道长,快快请进。”
进到大堂,分宾主落座,刘老五依次为杨仙茅介绍了在座的众人,都是他船帮中的重要首领。
待到刘老五把一圈人都介绍完了,杨仙茅这才起身说道:“在下以为刘舵主妻弟的病很严重,所以,这才匆忙赶来。可是,刘五爷却坐在大堂上跟我介绍你们船帮这些人,我又何必替你着急呢。我喝醉了,告辞了。”,
说罢,他竟然转身往外就走,刘冬雁背着大大的木箱,朝着那刘老五扮了个鬼脸,然后跟着杨仙茅蹬蹬往外走。
刘老五神情很是尴尬,赶紧抢步上前,堵住了杨仙茅说道:“道长请留步,请容我解释。”
杨仙茅站住了,没说话,静静的瞧着他。
刘老五神情有些尴尬,吞了一口唾沫,说道:“是这样的,我这里需要道长帮忙的事情不止我夫人弟弟生了怪病这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情很是棘手,也想请道长援手。只是这件事情涉及我们船帮,所以让他们来跟道长见个面。”
杨仙茅听他这么说,回头看看众人,也都恭恭敬敬瞧着他,于是,回头对背着大木箱跟在自己身后的刘冬雁说了声:“行了,咱们再坐下,听他们说什么。”
刘冬雁点了点头,也跟着杨仙茅回到了座位,站在身后,只是眼睛警惕的盯着刘老五。
刘老五回到座位撩衣袍坐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似乎才稍稍缕到了头绪,然后说道:“道长,实不相瞒,我帮派中连续遇到很是棘手的事情,我妻弟的事只是其中之一,只因为你对外说是看风水治病,而不单纯看风水,所以,我只有借助妻弟这一桩事情才能请到你,实际上我最希望道长能帮我解决的是帮派里的事情,当然,救妻弟的性命那也是我最大的希望,这当然不容置疑的。”
杨仙茅淡淡一笑,说:“行了,你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就说吧。除了你妻弟的病还有什么事?我看能不能帮,我也知道这段时间是你罩着我,给我减少了不少麻烦,我要是能帮的,我会帮的,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
刘老五赶紧一拍胸脯说道:“放心,我刘老五做事光明磊落,从而不搞阴谋诡计,就包括跟那姓马的争夺地盘,我也从来不像他那样去找落草为寇的夷人首领派人来插手这件事。姓马的太狠毒了。”
杨仙茅嗯了一声,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瞧着。
刘老五又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跟姓马的争夺衙门地盘,在这之前,都是各凭本事,甚至都不惊动衙门,打架也无非是打个头破血流不得了了,从没有要人性命的。可是这一次,他居然请到了乞弟的十五个帮凶来围杀犬子,也幸亏道长从中相助,这才保住了犬子性命。我想告诉道长的是,最近这几年,我跟姓马的争斗几乎都落于下风,我自问实力不差于他,人缘也不差于他,可是为何争斗时总是处于下风呢?想来想去,忽然想到是不是我风水出了问题?所以特意请道长前来指点迷津。”
杨仙茅说道:“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我给人看风水,只是因为有时候风水可以解释其他郎中治不好的怪病。至于你跟姓马的争夺地盘的事情,让我瞧风水看你为何这都总是失利,我真爱莫能助,实在抱歉。”
“道长,如果单纯的是因为风水的原因引起的争斗的不顺,我有很多选择,可以请到很高明的法师来看个端倪,但是有一个问题让我只能求助于道长,还请道长援手啊。”
杨仙茅问道:“哦?究竟什么事?还请明言。”
刘老五道:“好,道长快人快语,把话说到明处了,那在下就不藏着掖着。在坐的也都是我的心腹。是这样的,我派了人一直在夏银花的茶肆蹲守,生怕姓马的不利于夏银花。毕竟她是道长的人。”
杨仙茅淡淡道:“舵主说笑了。”
“是是,呵呵,开个玩笑。那天马家老二带人准备挟持夏银花作为人质胁迫你露面的时候,我的人也准备出手的,可是后来发现有一个人也准备出手,而那个人我们认识。就是夷人造反头领乞弟。他似乎跟道长相谈甚欢。虽然你们最后比试了一场,但我得到消息,说他对道长非常赞赏。”
杨仙茅说道:“刘舵主想说什么就尽管直说。”
刘老五说:“是这样的我们,如果对敌姓马的,那我们是没有任何含糊的,也不会让他占到多大便宜,虽然在最近这段时间跟他的对敌我们吃亏比较多,但是那都是暂时的。但是,如果他找到了乞弟来对付我们的话,这件事就棘手了,因此……”
杨仙茅道:“因此你们想让我做个说客,跟乞弟说一声不要找你们麻烦,是不是?”
刘老五很是高兴,一拍大腿说道:“我就说道长是最聪明之人,一点就透,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我一直不好开口,所以大费周折,还请道长见谅。”
杨仙茅说:“你们的人难道不知道我跟乞弟也就一面之缘吗?我又怎么能够让他听我的呢?你也太高抬举我了,你所要求的我是做不到的,很是抱歉。”
刘老五笑了,道:“我知道道长跟他是第一次见面,但道长可能不知道,乞弟对你非常赏识。你要跟他开口,他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杨仙茅明白了,刘老五想让自己做一个说客,劝说乞弟不要参与刘老五跟马掌柜之间争斗。
杨仙茅摇了摇头,没等说话,刘老五已经招了招手,从身后过来几个庄丁,抱着一个重重的木箱,一直来到杨仙茅面前,将那木箱放下,打开了,里面竟然满满登登的都是银子。
刘老五说道:“我看的出来,道长是一个爽快之人,所以咱们就推开窗户说亮话,我想让道长帮个做个跟乞弟说说,不要再插手我跟姓马的之间的争斗。不管他是否答应,这一箱银子都是道长您的。共二百两。如果他答应了,另外再酬谢道长白银三百两!”
杨仙茅竟然看都没看那箱银子一眼,只是瞧着刘老五说道:“我对钱财没兴趣,我跟他不过是一面之交,他肯定不会听从我的,我当不了你的说客,还是另请高明吧。如果不需要我给尊夫人的弟弟看病,我就回去了。”
“道长过谦了,我相信道长只要肯说,乞弟肯定会听。我相信,当然,不管他是否同意,我都重谢道长。”
杨仙茅已经站起身拱手道:“这事情不用再说了,贫道告辞。”
刘老五忙拱手说道:“好好,不提了。请道长到内宅给妻弟看病。”
杨仙茅带着刘冬雁跟着刘老五来到了内宅。刘夫人赶紧出来迎接。因为她此前已经听说了杨仙茅治好了很多怪病,他弟弟这个病让她揪心不已,希望杨仙茅能妙手回春。
杨仙茅走进了卧室,看见一张床上一个中年男人躺在那痛苦的嚎叫着,整个人已经枯瘦如材,毕竟两年时间持续的疼痛,让他寝食难安,没有足够的饮食和睡眠,所以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精神极度萎糜,但是剧烈的疼痛又让他一直不停的嚎叫,声音也都沙哑得没办法听了。
杨仙茅简单做了体表检查之后,沉吟片刻便陷入了沉思。因为病人的这病很奇怪,杨仙茅感觉不到他内部脏器有任何器质性的变化,也没有发现任何外伤的迹象,但是就是疼痛不已。
面对这怪病,杨仙茅决定看看刘家的风水,看是否像马员外家那样是风水无形煞气导致的。
杨仙茅先绕着马家大院绕上一圈,看看有没有有形之煞。然后来到院子正大门里外分别下了罗盘,确定了宅院方位,进来之后,在大宅各处查看了一番。
刘老五一直跟在他身后,也不敢多问,见他神情郑重,更是小心,一直到他全部看完回到了内宅大堂,这才小心的问道:“道长,结果怎么样?”
“很不理想,你妻弟中的是五虎煞,这很可能是他生病的主要缘由。”
“那该怎么办?”
杨仙茅又沉吟片刻,说道:“需要做法驱邪,不过做法我不会,因此你得去找清风道观的清风道长来做法,然后由我来给你的妻弟治病。他在前院做法,而我在内宅替你妻弟治病,不过有件事要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有误会。”
刘老五赶紧问:“什么事情?请道长不妨明言。”
“是这样的,你弟弟体内中了五虎煞的煞气,这非常厉害,我需要切开你弟弟的胸膛,从他身体中把煞气抽取出来。如果不这样的话,这煞气是难以清除,你弟弟始终会死去的。”
刘老五当然是相信风水煞气之说的,不由愣了一下,杨仙茅这之前在马老员外家做法的事他已经大致听说了,似乎也是这样的,于是点点头说:“那就一切仰仗道长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