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仙姑清楚地看见杨仙茅那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他身体顺着鳄鱼嘴角流淌出来的鲜血,蛇仙姑的心都要被撕碎了一般,不顾一切发疯地用峨眉刺猛烈攻击着。远处的璇儿骑在赤阳驴背上,双脚猛踢赤阳驴的肚子,催动它想往前跑去,参与解救杨仙茅。她甚至已经忘了她只会粗浅的武功,根本没有修行,又如何是这恐怖鳄鱼的对手,可她已经全然不顾。
可是胯下的赤阳驴却纹丝不动,根本不受指挥,而璇儿身体被腰带紧紧绑在软椅之上,眼见驱动不了赤阳驴,便哭着要去解系住她的腰带,可慌乱之下一时半会儿却解不开。
就在这时,被横着咬在大鳄鱼嘴里的杨仙茅,突然冲着发疯一般狂捅鳄鱼的蛇仙姑惊叫:“小心!”
蛇仙姑想不到杨仙茅还能说话,还能示警,又惊又喜的同时,感觉到巨大的危险从身后袭来。带着强劲的劲风,几乎要撕破空间一般,带着哨音,横扫而过。
蛇仙姑这时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所以感觉没有先前那么敏锐和准确,她一转身,便看见巨大的鳄鱼尾巴犹如长长的锥形长鞭,嗖的一下横扫过来。
蛇仙姑只来得及双手挡在胸前,砰的一声,被鳄鱼强悍无比的鳄鱼尾巴狠狠扫中,砰的一声,顿时犹如一颗陨落的流星,划出一道弧线,飞过了城墙,落下了滚滚的洪流,淹没在洪水之中。
“仙姑……!”
杨仙茅长声悲唤,肝胆欲裂,眼中犹如喷出火来。他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手中紧握的黑色匕首,灌注了他全身的力道,朝着鳄鱼的眼睛狠狠戳了过去。
鳄鱼十分不屑地闭上了眼睛,黑色匕首戳在它眼皮之上,没有任何声响,也戳不进去。
杨仙茅发疯一般双手握紧了匕首手柄,拼命要将黑色匕首用力戳入他的眼睛。
他已经将所有劲力都集中在匕首上,身体的防御劲力顿时松懈,长长的鳄鱼牙齿又侵入了他肌体寸许,就无法再往前推进,鲜血更多的涌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反倒让杨仙茅凶性大发,他犹如垂死的猛兽,从喉咙里发出了可怕的嘶吼,全身劲道不顾一切地灌注在了手臂之上,死死将黑色匕首抵着鳄鱼眼皮猛戳进去。
就听扑哧一声,那匕首居然穿透了异常坚硬连八级强者蛇仙姑的七级法器峨眉刺都无法洞穿的眼皮。
一旦穿透眼皮,便势如破竹,一声轻响,整个匕首刺入了鳄鱼脑部,直没至柄。
鳄鱼身子猛地一震,开始疯狂的翻滚。但是,它始终没有松口,杨仙茅也始终没有松手。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能刺入鳄鱼的眼中,他只知道他做到了,他要痛打落水狗,双手死死抓住匕首猛地旋转摇晃,使得匕首的刀刃在鳄鱼脑袋瓜里不停搅动。
鳄鱼疯狂的摆动着,巨大鳄鱼尾巴四处乱扫,打得城墙上的墙垛四下乱飞,城墙上的青砖都一块块被震得四处飞散,吓得已经退到了断口边缘的几十个百姓都蹲在地上抱着头,不知道这鳄鱼又要发什么疯。
璇儿又惊又喜,紧紧盯着那副痛苦异常在地上打滚的鳄鱼,他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洪水之中,突然飞射出一个人来,全身湿淋淋的,眼中满是绝望,四下看着,似乎一下还弄不清方向,正是坠入了洪水之中的蛇仙姑。
蛇仙姑到底是八级强者,即便坠入洪水,她也不会什么水性,但是,她八级强者能御器飞行,所以在她被洪水湍流旋转浮上来,距离水面比较近的时候,她立刻脚踏峨眉刺往上一窜,从水中直接窜入了空中,然后悬停在空中。但一时因为在水底被洪水转得晕头转向,一时分辨不出方向。
片刻,才弄清楚城墙所在方向,可是发现她距离刚才搏斗的地方已经有百余丈外,这洪水十分湍急,竟然将她带出了这么远。
她立刻飞身朝着搏斗的方向冲去,不顾她身上的骨头刚才几乎都要被鳄鱼猛烈的尾巴狠狠的一击给打断,也顾不得全身剧痛,要去跟鳄鱼拼死,救出杨仙茅。
可当她冲到近前却愣住了,因为她发现鳄鱼已经肚皮朝天,躺在了地上不动了。杨仙茅挣扎着从鳄鱼嘴里爬了出来,靠在鳄鱼嘴边喘着气,身上鲜血咕咕往外冒。鳄鱼眼窝深深扎着那柄黑色匕首。
蛇仙姑看见杨仙茅还活着,一颗芳心要炸裂成碎片似的,不顾一切从峨眉刺上扑了下去,抱住了靠在鳄鱼嘴上不停喘息浑身是血的杨仙茅,紧紧将他搂在怀里,感受着他在自己怀抱中喘息的声音,因为这声音告诉他,杨仙茅还活着。
他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哆嗦着手捧着杨仙茅的脸,急声道:“你,你怎么样?伤得这么重。”
杨仙茅靠在蛇仙姑圆鼓鼓的胸脯上,感到有些眩晕,使劲吞了口唾沫,挣扎着从软绵绵而充满弹性的蛇仙姑的胸脯上撑起身。
尽管这个部位杨仙茅在以前手术救治蛇仙姑的时候曾经一揽无余,甚至还做过手术,可是那时候,他手下感觉的只是病人的躯体,而此刻,明显感觉到的是女人的娇躯,便由不得他要强撑着离开了。
没想到,蛇仙姑却一把将他拉回来不顾一切的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摸索着,检查他身上所受的伤。
杨仙茅身上被鳄鱼犀利无比的牙齿咬了无数个窟窿,鲜血不停地从窟窿中涌出来,她不知道杨仙茅到底受了多重的伤,慌得她眼泪汪汪,用手堵了这个窟窿,又堵那个窟窿,焦急慌乱地喊着:“你出了好多血,怎么办?告诉我怎么办啊?”
杨仙茅低头看到身上到处都是鲜血,将衣衫整个都染红了,也有些慌了。要是别人受伤他知道该怎么处理,可自己受伤,面前所能触及的地方他可以医治,可是后背、后腰这些地方他的手根本够不着,又该怎么办?
正慌乱间,他忽然想起先前用来攻击鳄鱼无效的封血金钱镖,那金钱镖是不是可以封住伤口的不出血呢?
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他伸手从收纳袋中取出了封血金钱镖,随手抹过肚子上的一个窟窿。
奇迹瞬间出现了,他发现原本汩汩往外涌的鲜血,此刻竟然不流了,伤口也整个愈合结痂了。
杨仙茅露出了微笑,托着那枚金钱镖,原来自己一直以为这是一种进攻性武器,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有用的疗伤法器。自己没有准确洞察它的用途,浪费了很多应用的机会,现在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候起到了作用。
蛇仙姑见此情景,不由喜上眉梢,赶紧从他手里接过那封血金钱镖,说道:“这玩意儿能止血,真是好。我帮你止血。”
蛇仙姑灵巧的抓着封血金钱镖,在杨仙茅身上被咬的一个血窟窿上扫过,鲜血立即停止流淌,并快速愈合封口结痂。
杨仙茅不知道鳄鱼长长的尖牙是否已经洞穿了自己的肚皮,刺入了自己的内脏。是否伤到内脏器官是他最担心的,若是那样,那就麻烦了。因为金钱镖只能治疗肌肤表层的外伤,不能进入体内治疗内脏的伤,还得靠手术,可只有自己会,总不可能自己给自己做手术吧。
杨仙茅在蛇仙姑替他治疗的时候,右手放在胸口,一道极淡的玄阴真火透射进去,从上往下依次扫描整个内脏。同时他头脑中迅速与无数次解剖的人的正常内脏器官进行对比。
扫描完成,杨仙茅舒了口气,因为通过扫描,他没有发现内脏有任何破损,也没有穿孔,反倒是发现自己体腔内有一层质地非常密实的防御层。
却原来,他的肌体在阴阳真火反复淬炼之下变得坚韧无比,越是往里就越坚韧。到胸腹腔层时,则是达到了最大。
因此,鳄鱼的牙齿异常尖锐,即便是在最后,杨仙茅放弃抵抗,将所有的劲力全部用在手上的时候,牙齿穿透了其他的肌肤层,却穿不透最后一场防御,被最终制止在了这一层。这才使得鳄鱼的牙齿没有能够洞穿肌体伤到他的内脏。
杨仙茅这才松了一口气,忽听得身边有人嘤嘤的哭泣,扭头一看,却是璇儿公主,她正站在那呜呜地哭着。
杨仙茅吃了一惊,瞧着她说:“你怎么啦?哪受伤了?”
“我没事,可是你身上出了好多血,吓死人了,你,你没事吧?”
杨仙茅笑了笑说:“放心吧,不过是皮肉之伤,我这个人皮糙肉厚,不怕伤的,经得起。”
璇儿扑哧一声笑了,随即又落下泪来,蹲在他身上,用粉拳轻轻打了他肩膀一下说:“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它咬死了呢。……这大鳄鱼怎么咬不死你呢?”
杨仙茅嬉皮笑脸故意搞轻松气氛:“可能是它嫌我的肉不好吃,咬了一口又不想吃了吧。”
“骗人!”璇儿很认真地说,“我看它使劲想咬你,甩着脑袋发疯一般的用力咬你,可就咬不死,你可真神奇,跟你那什么鬼傀一样厉害,咬都咬不烂。”
这时,蛇仙姑已经把杨仙茅前胸后背所有被咬穿孔的伤口全部都用金钱镖止血了,这些伤口也都全部愈合结痂。
这些尽管是皮肉之伤,由于伤口很深,出血量大,但如果不迅速止血,血流过多,同样会有生命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