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之后,杨仙茅便告辞离开,坐着雇来的马车来到了衙门,他要把该属于他的赏钱领了,还想打听一下熊锋是否已经抓到。他来到衙门口,发现门口有四个手持兵器的兵士,两个是衙门捕快,挎着腰刀,另外两个铠甲鲜明,一个手持连环机弩,一个握着一柄朴刀,神情严肃,盯着街上来往的行人。看到衙门警戒加强,杨仙茅心里一沉,他有一种预感,那位熊家庄庄主熊锋应该没有抓到,衙门防止他带人偷袭才加强警戒。
见到杨仙茅迈步上了台阶,一个捕快赶紧跑上来抱拳拱手,陪着笑说:“小郎中,你可来了。我们县尉大人已经让人到你回春堂去请了几次,都见大门紧闭,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的父母好像也离开了,县尉大人正焦急呢,可巧你就来了,快快请进。”
杨仙茅跟着来到了钟县尉的签押房。
大宋新的官袍还没有下发,所以钟县尉依旧穿着那一套燕居的常服,月白色的圆领大袖,正在批阅公文,见他进来,不由得面露喜色。
杨仙茅赶紧上前躬身施礼:“拜见县尉大老爷。”
“小郎中不必如此客气,快快请坐。”
杨仙茅在旁边的一张圆凳子上坐下,没等杨仙茅问出心中的疑惑,钟县尉便先说了:“那天在熊家庄激战,熊锋潜逃,本官追出去抓,结果被他跑掉了,随后几天本官派人四处搜寻,并加强了城里的警戒,但是一直没有他的踪迹。后来,你告诉雷都头说熊锋他们躲在城外清水河的一艘船上,本官立刻带人前去围剿。的确抓了不少熊家庄的人,但是熊锋和他家人却都不在船上,这老小子很狡猾。让他躲过了这一劫,这些日子一直安排人四处搜索,他迟早会落网的。”
杨仙茅点了点头,说:“预祝大老爷马到成功。”
“好好,你有什么消息要早点告诉本官。——对了,你找本官有什么事吗?”
杨仙茅并没有不好意思说明来意,领赏钱那是他用冒险换来的,理所应当,便回答道:“主要是想问问我的赏钱什么时候能领到?你知道我们家要不欠了不少债,我还等着钱还债呢。”
钟县尉有些尴尬,说:“赏钱那是肯定会有的,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要先呈报上去,等批下来估计得两三个月吧。——既然小郎中说了急等钱用,这样吧,本官先贴钱给你。等到朝廷赏金下来,咱们再结算。”
说罢,钟县尉吩咐侍从去自己内宅帐房取了三十两银子来给杨仙茅,其中十两是先前答应他个人给杨仙茅找到雷都头的踪迹之后追加的赏钱,另外二十两则是替朝廷预支的赏钱。
杨仙茅领了钱,对钟县尉拱手道:“多谢大老爷。”
熊家庄庄主熊锋这案子已经定性为杀官谋反,这件大案得以侦破,钟县尉心情大好,笑呵呵道:“不必客气的,小郎中,这次能揭露熊家庄拒不臣服我大宋,直至杀官造反,能揭露其罪行,你是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的。本官上次都说了,你帮本官破案,本官是不会亏待你的。以后衙门这边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本官一定力所能及予以考虑的。”
杨仙茅心中一动,如果抱拳拱手道:“既然大老爷这么说了,那我还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老爷考虑。”
“哦,好啊,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是这样的,你知道,我是学医的,我在京城太医院学会一种开膛破肚给人治病疗伤的医术,但是这种医术要想提高,必须进行大量的尸体解剖,才能提高水平。但是我能得到解剖的尸体仅仅是无人认领的,尸源太少,所以我想……”
钟县尉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给你提供一些可以解剖的尸体,对吧?——这个没有问题,现在我大宋刚刚建国,天下尚未平定,盗贼横行,我大宋圣上早已经下旨,明确授权各地衙门缉拿抓捕落草为寇打家劫舍的强贼,一旦擒获,可以就地格杀勿论,无需审判。这些强贼数量很多,杀掉之后一般我们都就地掩埋了,有的甚至直接遗弃战场之上没管了。既然你要用这些尸体来提升你这种神奇的开膛破腹治病疗伤的医术,那好办,以后战场上杀掉的强贼,尸体我给你运回来,交给你解剖。生擒者,处死之后也交给你解剖就是了,怎么样啊?”
杨仙茅不由大喜。以前他解剖尸体还多少有些担心,毕竟这些尸体虽然说是无主,但究竟有没有主人认领还不好说,万一真的主人找来还是有些麻烦的,现在有了衙门提供的尸体进行解剖,那就名正言顺了,将来有麻烦也有钟县尉帮他解决。
这可是一件大事,只要有源源不断的尸体供他解剖,这些尸体肯定有这样那样的病,或者战斗中受过这样那样的伤,也就给他各种病和伤的治疗机会,对提高他的手术水平无疑将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这可比他拿到三十两银子更让他高兴得多。
杨仙茅抱拳拱手,深深一礼,谢过钟县尉,然后拎着三十两银子,迈步离开了衙门。
他手里这三十两银子当然不是用来还债的,债主们现在巴不得他一直不还才好,那样可以很优惠地打折在四海酒家吃喝,所以不用急着还债,现在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他要尽快打造其他手术器具,这些器具都打齐备了,这样将来可以适用各种手术需要。
所以,他带着这三十两银子,径直来到了铁匠铺。
《青囊经》记载了很多重要的手术器具,比如穿刺探查针,用于探查腹腔积液等,都是非常重要的器械,必须具备的。只不过他现在钱财有限,没办法全部打造出来,只能选其中最常用最重要的器械进行打造。
他画出了草图让老铁匠看。这些器械都不是特别的精致,所以不需要费很大的功夫,要价当然也就不太高,但还是花掉了他一大半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