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主不敢确认是杨仙茅帮他,可周围的这些人他基本上都认识,有的武功也很不错,但是能够悄无声息的助他一臂之力的人,好像他想不出来会有谁,只有眼前这位陌生的年青人看不出来,不过见他神色坦然,又不大像是,而且如此年轻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身手。
于是收回了目光,快步走到了扁担张的身边,蹲下身仔细瞧了瞧,很快她便注意到后腰露出了一小截细针,用手抓住轻轻抽了出来,确实是一枚放在水面都不会沉下去的梅花针,不由凝神思索,江湖上似乎没有谁擅长使用这种细如牛毛的梅花针来作为暗器的,不过恐怕也只有这样的暗器才能够伤人于无形,也才能杀了对方,而自己竟然都没能察觉。
能使出这种暗器的人,武功之高令人乍舌,幸亏遇到了这样的高人相助,否则能否拿下这淫贼还不好说呢。
白云观主站起身,将那枚绣花针捏在了手心,抱拳拱手道:"不知哪位大侠暗中相助?贫道感激不尽,贫道乃白云观住持白云,若大侠愿意,可到白云观一叙,贫道略表感激之情。"
她团团做了个揖,四周的人面面相觑,不过其中的不少高手都看出来了,是有人帮助她动了手脚,制住了那扁担张,她才得手的,可是场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是杨仙茅。
因此在白云观主作揖致谢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说话,白云观主手中佛尘猛地一抖,*和鲜血被震得四下飞了出去。拂尘随即就像花瓣一般重新合拢了,变得一尘不染。杨仙茅不禁暗自赞叹,这白云观主内功竟然强劲如斯。
白云观主将佛尘斜放臂上,迈步往前走去,围着的众人赶紧让出一条路,目送她远去了,围观的人这才四下散了,街上只有那具死尸躺在地上。
杨仙茅继续留在那里,他想看看有没有人来管这尸体。
很快,看到一个老头拖着一辆板车,带着两个少年来到那儿,拿了一卷草席,将那尸体放在板车上拖着走了,杨仙茅心想,既然这里没有官府,那这两个人又是谁请来收尸的呢?难道是他们自愿的吗?这地方还真是有些奇怪,当街杀人没人管。尸体有人收。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杨仙茅转了一圈,天已经黑了,于是往回走到了顾大嫂的吊脚楼下,听到她屋里有人大声说话,里面有男人用哀求的语调说道:"大嫂,你就行行好,送我爹去看个病吧,他痛得实在不行了,他说让我们一根绳子把他勒死了。我们做儿女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活活痛死吧,求求你送我们出去吧。"
顾大嫂认真说道:"不是我不想送你们出去,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天黑之后不出去这是规矩,也是我们避祸村大家定下的规矩。这时候出去太危险了,因为外面的白雾会沉下来,一旦封锁了洞口,我们穿过去会被毒死。所有有毒的瘴气就全都从半山落下来,笼罩整个山峦,你们不怕死我还怕死呢。"
那壮汉说道:"这个我们知道,不过我听说有个法子:穿出山洞的时候,潜入水中游过去,就能游出那烟瘴封锁的地方,就不会中毒的。"
顾大嫂冷笑说:"既然你们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你们自己去不就行了?"
"我们要能去就不会求到大嫂你了,能够撑船出那迷宫一样的暗河的没有几个人,我们去求了他们,他们死活不愿意。"
"所以你们就来缠着我,好像我比他们更好说话,是吧?"顾大嫂声音冰冷的说道。
那壮汉又陪着笑,说:"不是这意思,主要是您心肠好,只要您点头把我们送出去了。我们兄弟几个身强力壮,改明儿你有什么事尽管知会一声,你就算是夜里寂寞了想让我们做个伴,那都是随叫随到。"
杨仙茅在门外听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心想这叫什么条件?难道这几个壮汉愿意当鸭子,还是以为顾大嫂守寡久了,想男人想疯了?
顾大嫂果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啐了一口,说道:"说的什么屁话,都滚出去,我不会拿我的命开玩笑的。"
那几个人正在苦苦哀求,杨仙茅迈步走了进去,顾大嫂高兴的说道:"你终于回来了,你把这些人给我赶出去,他们赖着不走。"
那几个壮汉立刻回头,有些惊讶,因为他们不认识。不过听到顾大嫂这么说,很显然眼前这位年轻人跟顾大嫂很可能关系非同一般,莫不如求求他,兴许有办法。
于是几个男人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可怜巴巴的对杨仙茅说道:"这位大哥,你行行好跟顾大嫂说一声,我父亲病的不行了,实在痛的难受。你就行行好送我们出去吧,哪怕把我们送到洞口,我们谁出去都可以。"
"亏你想得出来!"那大哥在他弟弟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道:"你能出去,爹怎么办,总不能让爹潜到水里吗?他的痛风成了那个样子哪能潜水。再说爹本来水性不怎么好。"
听到这,杨仙茅问他:"你们父亲得的是痛风是吗?"
"可不是吗?痛得简直都要发疯了,嘴唇都咬烂了,实在忍不住所以才来求顾大嫂……"
杨仙茅打断了他们的话,说道:"你们父亲在哪?让我瞧瞧,我懂一些医术,我也知道一种药可以治疗痛风,能够很快的止痛。"
"真的?你不会哄我们吧?"
杨仙茅说道:"我还擅长针灸,不行的话我可以先给他针灸止痛,马上就能见效,你们不相信可以马上看。"
这倒是很有诱惑力,三兄弟相互看了一眼,都一起点头,赶紧爬起来说道:"少爷真是太好了,你可真是活菩萨,麻烦快去帮我们父亲看看吧。"
顾大嫂走过来抓住杨仙茅的胳膊,把他扯到了里间厢房,关上了门,这才放开他,叉着敲着他,说道:"你知不知道外面三个人是干什么的?"
杨仙茅愣了一下,"到这里来的大多是一些邪恶之人,犯了罪跑来这避祸的,这三人难不成不是什么好人吗?"
"我不清楚他们的父亲是不是坏人,但他们三个是落草为寇打家劫舍的盗贼,杀了不少人的。后来官府要他们老爸来逼他们,结果他们事先得到了消息,这才带着他父亲逃到了这里。"
杨仙茅说道:"那就说明他父亲没有罪过,至于他们三个我管不着,我又不是皇帝,也不是捕快。他们不惹我就行了,他父亲既然是病人,而且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能救的当然要救。"
顾大嫂点点头凑上去,小声的说道:"我警告你,在这个地方你可千万别乱充好人,因为这里的人当面把你当成一朵花,背后朝里捅刀子。这种事情我见得太多了,我可不想你不明不白死在这儿,我把你带进来得为你的生命着想,记住了吗?"
杨仙茅说道:"我记住了,多谢你的提醒,我现在已经有这种感觉了,先前在街上看见两个人决斗,其中有一个抡扁担的叫什么扁担长,就是一个大淫贼。不过背后捅刀子,目前我还没见到,但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你要救他们我不管,你要有这个本事可以救,但是如果他们后面再说什么请你吃饭、喝酒之类的你可别答应。在这个地方除了我的饭菜是干净的,其他人我都劝你谨慎点,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包括喝一瓢水都可能要你的命,那个人甚至可能没有理由,仅仅是为了好玩,你懂吗?"
杨仙茅见她说得一本正经,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杨仙茅郑重的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那,那我跟你一起去。"
拉开房门出来,顾大嫂对他们三个说道:"算你们走运,刚好他懂些医术,可以给你们父亲治病,治好了立刻走人,少啰嗦。"
"放心吧大嫂。"
当下,三兄弟、顾大嫂和杨仙茅出了吊脚楼,过了小桥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巷,进了一间小屋,一张藤椅上躺着一个老者,在他们还没进屋就听到了,当真是鬼哭狼嚎一般,可见疼痛实在忍不住。
杨仙茅当然知道痛风的人在病情发作的时候会经历怎样的痛苦,于是迈步到了近前,蹲下身仔细检查。只见他膝盖又红又肿,小腿瘦的跟麻花似的,他惨叫连连,说道:"你们这三个畜生,说了我不想再这样活了,快拿绳子把我勒死。你们要是还懂得一点孝顺的话,从小我可把你们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连这点事情都不能答应你爹吗?"
他们三兄弟中老大赶紧说道:"爹,你别着急,我们请了个郎中来,是外面刚进来的,他说能用针灸给你止痛,然后给你治病。"
杨仙茅根本不去管那些,立刻取出了针筒,抽出一根银针嗖的一下,刺入了他的膝盖,接着不停的出针在他腿上。膝盖处都插满了,最后的几根针竟然直接插进了他的脑袋顶上。
这下把三兄弟吓得够呛,因为那针直接插进去将近有一半,那还不插到脑子里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