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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占有
    按理说,画完像了是不是应该各走各的,华月理应该回太医院了吧,可张蒙却死活拉着华月不让他走,就这样,他们以极其尴尬的状态继续在小路上走着。凌剪瞳全程有点黑脸,张蒙似乎身边有好哥们撑场,变得话多了不少,一个劲地找话题,想逗凌剪瞳笑,可每次,凌剪瞳听那些冷笑话,都是微微一笑便一带而过了。华月知晓凌剪瞳不自在的是什么,他便主动道:“我看前面的一处风景不错,我去那里走走,你们自便。”

    张蒙知道华月有独行,不愿意让别人跟着的习惯,他也没有阻拦,反正离的不是很远,就随着华月去吧。

    凌剪瞳看着华月远去的背影,目光不经意间就落在了张蒙身上,却发现他也在盯着华月的背影看,不由心里一紧,这个家伙该不会是跟那些嚼舌根的官员说的一样,喜欢华月吧?

    要是真这样,那自己还勾引个什么劲啊?!

    凌剪瞳故意清了清嗓子,张蒙才收回了视线。

    “那个,张蒙将军,你和华御医的关系……好像挺好的。”凌剪瞳含蓄地说道。

    张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这都被你发现了。”

    “嗯?”凌剪瞳眉头高挑,这句话什么意思?他该不会真是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吧?

    那谁是攻谁是受啊?

    从表面上看,华月长得更加阴柔一点,张蒙又是粗人一个,好像张蒙更像攻一点,可要是从性格上看,华月高冷,张蒙又爱黏着他,这又跟长相不符了……

    凌剪瞳正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张蒙就开口了:“我爹就我一个儿子,别看他娶了那么多的妾室,可到头来,别说儿子连女儿都没有,我没有兄弟姐妹,总觉得少点什么,可后来我遇上华月,他虽然脾气有点孤傲,说话有时候也不好听,但我知道,他是真心为我考虑的,有时候,我在想,他要是我的亲哥哥就好了。”

    “你只当他是……亲哥哥?”

    张蒙有点懵:“嗯,绿拂姑娘以为是什么?”

    主啊,原谅自己的邪恶吧。

    凌剪瞳默默祷告了一会,然后展开了一个无比欣慰的笑容:“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们兄弟俩的感情真好。”

    张蒙也没有往下细想,继续道:“绿拂姑娘,你不觉得华月他很有魅力吗?什么都行,什么都会干,武功也高,偏偏上天还赐给他这样姣好的容貌,这样的人,真的很让人嫉妒,也很让人羡慕。”

    经张蒙这么一说,凌剪瞳心底一沉,好像还真是这样的,自从她认识华月以来,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他都能从容不迫地把每件事情都做好,对自己也是百般的宠溺,温柔体贴,可……

    凌剪瞳的脑海里蓦然就想起,云逸的惨死,还有小山村的村民死在华月剑下的惨烈场面。

    或许他就是这样的人,就因为太好了,所以内心的占有欲也太强了。

    凌剪瞳不想跟张蒙讨论这个问题,她现在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该如何把张蒙拽进自己这艘船的正路上。

    “张蒙将军其实也不差啊。”

    凌剪瞳觉得自己都能去演戏了,前一刻还是有点哀伤的神情,下一刻就能无差别的转换成仰慕的花痴样。

    张蒙听到凌剪瞳这样夸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绿拂姑娘言重了,其实,我并没有姑娘想象的那么好,不过,我对姑娘的确有那么一点的爱慕之心。”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真是让凌剪瞳有点措手不及呢。

    要是没算错的话,这应该是他们见的第二次面才对,他竟然就……难道就因为自己长得像他的娘亲吗?

    这戏还得演下去。

    “我从小就特别仰慕那些为国征战的大将军,张蒙将军的名号我早就有所听闻了,所以对将军的仰慕之情已经很久了,只是我身份低微,我怕我配不上将军你……”

    “绿拂姑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张蒙一介粗人,姑娘不嫌弃,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张蒙说到激动处,情不自禁就握住了凌剪瞳的手。

    凌剪瞳一惊,下意识地躲开了。

    张蒙笑的有点尴尬:“对不起啊,绿拂姑娘,我刚才太激动了,我实在没想到,我喜欢的人竟也喜欢着我,所以我就……没控制住。”

    凌剪瞳别开视线,摇了摇头,装作娇羞的模样:“我理解,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这里又人多眼杂的,我怕被好事人看见了,再给将军留下麻烦。”

    “怎么会?有我在,谁敢在后面乱说我们的坏话。”

    凌剪瞳会心一笑,两人正是气氛刚刚好的时候,凌剪瞳终于抛开本我,一心一意地演着绿拂这个角色的时候,偏偏又有人来捣乱。

    不,不应该说是人,应该说是笛音……

    悠扬的笛音传来,凌剪瞳眉头不禁微微蹙起,这个曲子,她听过,不能说是听过,而是耳熟的很。

    她的神色一变,这是惊鸿之前吹给她的曲子!

    惊鸿,是惊鸿!

    凌剪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张蒙说的话她什么也听不见,她不受控制地抛下还在说情话的张蒙,寻着笛音,很是着急地找着。

    就是这个笛音。

    肯定是惊鸿,是惊鸿才能吹出这样的音调。

    无数次的魂牵梦绕里,她听到的都是之前慕惊鸿坐在她的面前,给她吹笛子。

    她就知道,惊鸿怎么会死?!

    笛音越来越近了,凌剪瞳蓦然拨开掩盖完好的藤蔓,看到了吹笛子的人,她的欣喜的笑容瞬间就定格在了脸上。

    笛音戛然而止,持笛的人,也回眸望着正渐渐敛起笑意的凌剪瞳身上。

    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会吹这样的曲子?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要不是张蒙赶过来,他们不知道要维持这个状态多久。

    “绿拂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张蒙看向那头,眨了眨眼睛:“华月,刚才的曲子是你吹的?”

    华月将手中的竹笛收了起来,含笑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我也是一时兴起,便吹了起来,没打扰到你们吧?”

    张蒙脸色有点沉了下来,嘴边那句“你说呢?”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身侧垂下脑袋的凌剪瞳给抢去了:“你怎么会这首曲子?”

    华月无谓一笑:“这曲子很难吗?我在灵清山的时候,经常听到山间里的乡野村夫哼起来过,久而久之,便会吹了。”

    不信。

    他说的每一个字,凌剪瞳都不信。

    华月的眸光清澈,任谁看了都觉得他说的就是真话,可在凌剪瞳眼里,他的所有一切都是虚伪。

    凌剪瞳瞪着他,曾经一度,她想要逼他说出实话为止,可转念间,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华月是何等的精明,他能在她和张蒙诉衷情的时候,吹慕惊鸿的曲子,也不过是看不惯她在和别的男人调情罢了,一定又是华月内心的占有欲在作祟。

    华月笑了笑,继续问道:“绿拂姑娘是觉得这首曲子好听吗?”

    凌剪瞳咬了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好听”两个字,往昔,这首曲子只属于她和慕惊鸿的,可如今被华月这么一吹,倒是玷污了。

    回来的路上,虽然是跟华月分道扬镳了,可坐在马车上的凌剪瞳还是黑着一张脸,很不开心的样子,这弄得张蒙有点如坐针毡了。

    张蒙不是没有询问过凌剪瞳怎么了,可都被凌剪瞳以身子不舒服为由给掩盖过去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辅国府的大门口,张蒙下车,小心翼翼地扶住凌剪瞳从马车上走下来,还未说什么话呢,管家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附在张蒙的耳侧道:“公子,皇上来了。”

    张蒙脸色微微一变,想着慕洛不过是来府上看望父亲的,便嘱咐管家先把凌剪瞳送到厅堂休息片刻,之后他就进府了。

    可没想到,张蒙刚刚从游廊处拐到张岩的房间,慕洛就阴差阳错地从厅堂走了出来,正好跟凌剪瞳撞了个满怀。

    凌剪瞳踉跄倒退了两步,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被人无缘无故撞出去,她瞬间就有种想骂人的冲动,可抬头的瞬间,嘴边的脏话还未出口,就被生生咽了下去。

    慕洛一身便衣,身边只跟着一个老奴,完全没有皇上出行的威风,这身打扮倒是有点富家子弟的意思。

    “大胆丫鬟,竟敢撞了我家主子!”老奴说话细声细气的,一听就知道是太监。

    凌剪瞳自然是认得慕洛,可她现在是绿拂,应该是没有见过皇上才对,她蓦然咬紧了双唇,低头连连道歉。

    慕洛的脾气可不好,要是惹怒了他,自己的小命怕是都难保了。

    凌剪瞳不敢抬头,正胡思乱想着,蓦然伸过来一只手,挑住了自己的下巴,抬了起来。

    凌剪瞳这才与慕洛对视上了,慕洛天子的威仪,狭长的眼睛半眯,上下打量着凌剪瞳。

    凌剪瞳心底一沉,一般男人露出这种眼神,一可能是对自己有意思,二就是想要轻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