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初月此时有点看不透眼前的男人,平常人的喜怒一般都无法遮掩地如此滴水不漏,可偏偏这个司徒千辰,他整个人就像是隐藏在迷雾当中,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宫初月莞尔一笑道:“昭毅将军还真是宽容大度,怎么?连自己的三弟正在觊觎自己的女人,都可以放任不管的吗?”司徒千辰盯着宫初月良久,嘴角不经意间已然弯起一抹凉薄的笑意,看的人不禁有点心惊胆颤。
他步步靠近,看着宫初月眼眸中升起的惧意,唇角的笑意更是浓上了三分:“宫小姐,以为我和七王爷的关系是什么?是你了了几句话便可以随便怀疑的吗?我不妨告诉你,我相信三弟,更相信剪瞳,我劝你还是不要煞费苦心的演这出离间计了,没用的。”
宫初月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衣袖下,她五指紧握成拳,她恨,恨不得今日应该捉住凌剪瞳和慕惊鸿榻上缠绵的证据,好让司徒千辰的颜面尽失。
“对了”司徒千辰蓦然开口,语气意味深长:“若是宫小姐今日不来找我,我都忘记要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消息了。”
宫初月咬了咬嘴唇,恨恨道:“什么好消息?”
“你失散多年的姐姐,我找到了。”
司徒千辰云淡风轻的一句,却已然引起宫初月的轩然大波,她大骇的睁大了双眼,急忙往前了几步,凝眉急促问道:“你说什么?!你竟然找到了她?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司徒千辰俯视着惊慌失措的女子,眉角眼梢皆是嘲弄:“宫小姐,怕是你误会了,这世间也就只有你一人,盼着她死,而奉国府的云将军和凌夫人可是心心念念,整日吃斋念佛的盼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回来。”
“你!”宫初月气急,整个人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她眼眸四下慌忙转动:“她在哪?不行,我一定不能让她出现在爹娘的面前。”
宫初月已经慌乱,如果现在有一把刀摆在她的面前,她恐怕会立马提刀去取那女子的项上人头!
蓦然,一重力道毫无预兆地压在了她的肩膀上,让她的癫狂顿时压制了不少,她抬眸怔怔地看着他,她此刻竟忘记了司徒千辰是她的仇敌,她竟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得知任何一点关于那个女子的消息,哪怕是只言片语,她也能将整个天渊国掘地三尺地将她找出来。
可等了许久,等来的只是司徒千辰冷冽的话语:“宫小姐,你放心,有我在,你休想碰她一根手指头。”
宫初月眉头刹那紧蹙,猛然推开司徒千辰的钳制,后退了几步,指着他怒道:“司徒千辰,你别以为你是皇上亲封的昭毅将军,我宫初月就不敢动你,今日,你必须要跟我说清楚,她到底是谁?!”
果然,惹急的兔子还会咬人呢。
司徒千辰眼眸中毫无畏惧,她的威胁在他眼中无关痛痒,他负手而立:“我劝你,还是老实的一点的好,否则,哪天我一高兴,或许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奉国府的二老,也说不定。”
宫初月最怕的就是爹娘知道,他们亲生女儿的下落,今日本来是想看司徒千辰的热闹的,怎么如今,换成他紧攥住她的把柄了?!
宫初月有点愤恨,不甘心地垂下眼眸,安静了下来。
司徒千辰凉凉地瞥了她一眼,转身欲要离开,却蓦然想起什么事情,脚步一顿而后道:“还有一件事,烦请以后宫小姐离我大哥远一点,若是哪天我知道你利用大哥做了什么事情,你是知道后果的。”
说罢,他欣长的身影扬长而去,身后的宫初月脸色已经气得铁青,她恨恨地望了一眼远处的慕惊鸿和凌剪瞳二人,便也随后跺脚而去。
等到凌剪瞳回到镇国府的时候,已经是夜深,凌剪瞳本以为司徒千辰会先睡了,可谁知厅堂的灯火还亮着,她一迈进厅中,就看到司徒千辰守着一桌子的好菜,正在等着她。
凌剪瞳突然想起,昨晚对司徒千辰的承诺,如果今日不是因为慕惊鸿的事情,她是万万不会放他鸽子的。
凌剪瞳有点尴尬地咬紧了嘴唇,而后便走到他的身边,有点赔笑道:“司徒,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司徒千辰并未回她的话,而是唤来下人,将饭菜都端下去热一热,而后他才侧眸望着她道:“我从军营回来,就没有见到你人,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你竟去了这么久,连家都不回了?”
凌剪瞳如水的眸子映着他俊朗的容颜,他脸上不喜不怒,实在是让凌剪瞳不知道是该说实话的好,还是说假话的好。
许久,她垂下眸子,笑了笑顺便打了个哈哈:“那个……没什么,没什么好玩,就是待在府中太闷了,想要出去散散心,谁知道一出去就这么久了,我也没有看时辰,所以就回来的晚了。”
第一反应,还是说了假话。
凌剪瞳低下头,没有敢看司徒千辰此刻的神情,他一向心思缜密,不知道这点小谎言,会不会被他看破。
她心乱如麻,手指搅弄着的帕子已经不成样子,回来的路上,她已经被慕惊鸿的那句话给弄得快要疯掉,现在她在正牌男友的面前又隐瞒了事实,这实在是良心难安啊。
许久,司徒千辰并未开口,反倒是一抹温热覆上了她烦躁不安的小手,凌剪瞳明显一颤,下意识地抬眸望向他。
他眸光温柔似水,嘴角的笑意宠溺异常:“剪瞳,你都这么大了,怎么性子还跟那五六岁的孩童一般,遇到好玩的便也不想家了,不想家也就算了,怎么连我都不放在心上了?”
凌剪瞳那七上八下的心,在遇上他的假意嗔怪后,不知为何就安稳了下来,她的目光略显呆滞,却依旧歉意道:“对不起,司徒,下次我一定不会这么晚回来了。”
司徒千辰顺势摸了摸她柔软的发,轻叹一声道:“这样也好,在你成为镇国府的女主人之前,你索性就好好的玩玩吧,我真是怕,你嫁给我之后,就没有这么多自由的时间了。”
凌剪瞳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之色:“女主人?”
“对啊,怎么,剪瞳,你不想嫁给我吗?”
他含笑的眸子不似之前那般深邃如海,他此刻情意绵绵,一时间竟让凌剪瞳胸闷的喘不过气来。
不知为何,她耳边竟出现了幻听……
“眸儿,听我的话,别对我好,我不是什么好人,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我会忍不住把你从二哥身边抢过来。”
“咳咳”她蓦然涨红了脸,连连咳嗽了几声。
“剪瞳,你怎么了?”司徒千辰微蹙眉头,边抚了抚她的背,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有点微烫,看来是染上风寒了。
司徒千辰蓦然抬眸唤来守在厅堂外的黑鹰,嘱咐道:“把大夫叫来。”
“不用了”凌剪瞳连连摇头,示意黑鹰不要去,之后便对司徒千辰道:“司徒,我有点累了,我想先回房休息,对不起。”
“那我送你回去吧。”
凌剪瞳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也只得答应。
司徒千辰亲自替凌剪瞳掖好了被角,看着她闭上眼睛,熟睡之后才起身悄然离开了她的房间。
房门关上,凌剪瞳的眼睛就缓缓睁开了,眼眸中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哀愁,她盯着天花板,此刻她满脑子想的竟不是司徒千辰开口向她求婚了,反而是,在灯火下,慕惊鸿那张无比认真的脸,还有那句暧昧不清的话语。
她的心跳的很厉害,她的掌心覆住心口,不禁喃喃苦笑道:“凌剪瞳,你是傻了吗?那风流公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门外,司徒千辰站在游廊许久,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身旁的黑鹰一直默默的候着,瞧着司徒千辰的脸色,他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黑鹰,南方净渊教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他的蓦然开口,给了黑鹰一口喘气的机会,黑鹰上前连忙低声回道:“二爷,皇上虽然派了辅国将军去镇压邪教净渊教,可如今已经过了大半个月的时候,净渊教非但没有扫除干净,反而还逆势增长了不少教徒,属下也是刚刚得知,净渊教的爪牙已经蔓延到了南方的好几座城池了。”
司徒千辰负手而立,仰头望着远处的星空,眸光深邃:“辅国将军年岁已高,恐怕这场仗不会拖得太久,皇上就会把他召回的,只是可惜了太子的一番想要立功的心意,而且,他也应该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净渊教,竟已经发展的如此厉害了。”
黑鹰附和地点头:“事态如此发展下去,皇上倒时怕是还要仰仗二爷您亲自出面。”
司徒千辰早早就料到,并无惊讶之色,他只是想到凌剪瞳刚才的神情,就有点无名的不安。
看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早点跟剪瞳结成夫妻的好,否则,一旦她的真实身份曝光,说不定就会引来更多的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