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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我的阔达之家(8)
    乡间小路两旁,一旁是小沟,一旁是人家菜园的篱拉。菜园的瓜果藤都爬过篱拉伸长在路上,小沟里杂草丛生,十分的荒芜而又十分的繁华的样子。大姐只觉得乡间如此美好,太阳如此光华,她回家的路,却是如此遥遥。她走不回去了,昏倒在路上。劳作的乡亲忙去田间叫母亲。母亲这次没有无所谓,忙从田间跑了来。因为乡亲们对母亲说,大姐死在路上了。就大姐那乌青的脸,真如死了一般。母亲嚎哭着将大姐背回家,将大姐放在床上。就母亲心中,怎么也想不通,刚才还好好的女儿,怎会突然死了呢?祖母听罢信,也急急的从家里赶来,给大姐卡人中,按太阳穴,熬红糖汤给大姐喝。大姐才醒过来。母亲问大姐是乍的了?大姐先还不肯说,但见祖母一幅为难的样子,母亲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三叔那个合适的输血者不是别个而是大姐。就大姐给三叔输血的事,大家都晓得,只是瞒着母亲。父亲也不是硬要大姐给三叔输血。因为他们兄弟的血不合,而大姐是O型血,当时情况也是万分危机。只好输大姐的血了。当时父亲也挺矛盾,最终对生命的敬畏占了上风,还则大姐自己坚持要输。

    大姐输过800cc后,就请了半个月假回家休养。三叔的病情也日益好转,不几日便可出院了。

    父亲回来后,从来不因家庭的大小事跟父亲吵架的母亲,这次却跟父亲很激烈的吵了一架。就母亲心中,女儿不如弟兄,而父亲又是怎么回答母亲的呢?我

    们永远也不知道了。

    谁说母亲不会心疼自己的孩子?只不过母亲从不在小事上计较罢。任意孩子们生长。而作为输血这么大的事情,母亲能不管么?

    后来三叔自觉得不好意思,叫三婶子送来八十块钱,当作补身体的费用。母亲不要哪个钱,母亲说:“若是为了钱,我玉英怎么也不会给老三输血的,这么多血,养来要好多年,只要老三好了,玉英也好了,就都好了。”可三叔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都说:“大嫂若不收这个钱,就是我老三永远对不住大嫂,对不住玉英。”为了减轻些三叔心里的内疚,母亲就收下了钱。只是母亲心中这个事真如割了她肉一般,一个伤口永远在那里了。毕竟大姐是她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给人输血,咋么不通知她呢?她心疼她的女儿的,心疼她的血,因为血就是一个人的生命。

    就大姐给三叔输血后,身体就一日日的跨了,由原来圆胖的脸变成了一个削长的脸,酷似父亲。人都说玉英长大了,怎么那么快就变了脸型,跟她父亲一个模子刻的。这话无不深深刺伤着父亲与母亲的心。从那之后,大姐也不再提自己的婚姻大事。父亲与母亲也不敢提。大姐年底会交几百块钱给父亲,还给我们这些小的买新衣服。每次回来了,还学着城里人做馒头面条给我们吃。

    有次大姐忙了一夜,将一锅面条弄得又粗又短,味道又咸又甜,吃得我们直吐舌头。若是街上开面店这个水准,那大可关门大吉。大姐做面条的水准也太低了吧,怎么把面条做得象馒头?当我们得知大姐做的面条真是馒头改来的,心里不知多惋惜。嘴上大呼:“好个大姐,你真是个傻瓜,就留着那一筲箕碍馒头也好啊,都让你弄糟蹋了。”

    大姐做的包面吃了第一餐,不想吃第二餐。还以为天下的包面都那么咸。因为大姐包面包的是腊肉,母亲的腊肉咸的程度,是大家不可想象的。

    有次,我与小姑上街,落了三婶子娘家的一个嫂子家。三婶子的娘家嫂子是卖包面的,在横市镇开有家包面店。小姑边吃边叫我也吃一碗。我死也不肯吃。小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吃,小时候我与祖母去卖红尖辣椒时是很喜欢吃的,怎么突然不吃了?小姑挖挖的问我,我才告诉小姑:“那包面咸死了,怎么好吃啊?”“咸死了?你没吃,怎知道咸死了?你吃一口看,一点都不咸的,可香了。”小姑边说边将那碗包面汤喝得清响:“这么好吃的,你就尝一尝,尝一尝”。我实在

    憋不住了就说:“那舀一调羹,试试看。”小姑便给我一小调羹汤,可好喝了,一点都不咸。真是把人后悔死了。从前好多次吃包面的机会,就这样丢失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姑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说我是拣来的,而横市镇上做包面的那妇人,就是我的亲生母亲,而我自己的母亲是养母。因为我小时候不好养,亲生母亲就把我甩在江边上,养母就将我拣回家了……譬如鹿女,玉英,兰二贵子这些姐妹,其实都不是我的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