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二十七章菊梅幺幺(4)
    堂弟建倒是向着四叔,每天放学,都去码头帮四叔弄渡船。来宝跟着他。来宝似乎挺老了,走路没从前一半精神,但更有人性,知道孩子们什么时候需要。建去了渡船码头,一般晚上回来,来宝可跟他打个伴。就建的小小心中,是想替四叔排除些孤独的。

    四叔掌舵,建收过渡费。时有江中遇见一两只渔船,将那船梢的板上敲得清响,他们便弯到别处去。对岸的杨柳总是青绿温柔的,似无垠的家。人们从船上走下来,走进杨柳林间的羊肠小道,如走入了家。杨柳林间长满了青草野花儿。建下了船,在那草地上躺会,仰望那一片碧净的天空,江面也无比的碧净蔚蓝。四叔便到岸上胡老板家吃饭喝酒。就四叔单身的渡船生涯中,似有着种极深辽阔的宁静,那或就是孤独。

    夜间堂弟建也会替二叔去看渡船,住在船上。从四婶子死后,二叔就不上船了,也不在船上过夜,倒是四叔开始了以船为家的生活。但渡船上得来的钱,却是二婶子把握着,又不拿出来分。被她一个人吞了。四叔早不想弄渡船了。还与父亲商量过。父亲想把渡船给二叔四叔其中的一个人单独来弄。二婶子是分也不肯,自个也不做,也不给四叔做。就这样拖着。父亲也没有办法,四叔便只有继

    续撑着。四叔田地活多是小姑回来帮忙做,一来了,就大呼小叫的要我们去四叔的田间帮忙。父亲回家了,自己家的活都来不及管,也要管大的小的去给四叔干活。我们打小连自己家的田都不晓得,倒是四叔的田我们都晓得。母亲从不让我们下地干活的。但为了四叔,我们都得下地干活。

    那时母亲养了两头猪,吃的甚多,野地上的野菜都被我们寻来给它们吃。大姐常在晚饭之后,还在厨房剁猪菜。二姐便将那只锈有精鸡的枕头拿来铺在写字桌上,那一方方地盘便显示出无尽温暖的风采。常有夜深了,我们都睡了,大姐还在剁猪菜。我与鹿女便扑在那精鸡枕头上睡,似闻到一湾田野的清香及人间的温暖情意。

    朦胧中,便听见小姑与小姑父赶着牛,拉着车,吆喝着回去。也将我们从梦乡中吆喝醒来,此刻,夜空已是星光灿烂。小姑父的声音洪亮穿越夜空,树尖上歇息的鸟儿也被惊动了,它们不知这深夜赶回家吆喝的农人是何人?

    四叔做了新屋后,想开始新的生活,硬是不渡船了。二叔一个人又弄不好,由此渡船便被停在故道码头上了。

    二婶子说:“要弄就都弄,要不就都不弄。”就二婶子心中,生怕好事四叔。四叔倒是不怕好事二叔,只是二叔一个人弄不好,他一个人总不能老这样拖在船上,只做事,又得不到一分钱。拿什么养家糊口?

    渡船在码头上停了一段时间,父亲便与大家商量把它卖掉。这样放着不用,总有天会被偷。渡船卖了一千二百块钱,机子卖了八百块,凑齐了二千块。还贷款正好。暂时给祖母保管。二婶子也要保管,只是大家都怕她有进没出,没答应。没想祖母藏在被子里的钱,不几天就不见了。让人好找。

    祖母说:“奇了,怪了,怎么藏在被子里的烂袄子里,也被人发现了呢?”二婶子便对祖母说:“素日除了菊梅上你家找园丘,还有谁去过?”

    二婶子的意思是菊梅偷了,不仅偷四叔的人,还偷了他家的钱,祖母那样宠四叔,是活该。菊梅却说没有偷,是二婶子偷了,还否认与四叔有来往!

    于是菊梅与二婶子,两个妇人拼死命的吵了一架,还打得稀烂。老死都不相往来了。

    就此,四叔与菊梅也彻底的断绝了来往。菊梅也不再出现在我们家人的嘴里。就四叔心中,他真不知道钱是谁偷了?我们也不知道。但从此,队里的女人都对

    菊梅不满,遇见了,就指桑骂槐。菊梅气不过,就搬了家,都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但队里的男人们大多猜测,钱不是二婶子拿了,是祖母自个瞒实了,反正是出了家强盗,至于菊梅拿的可能性并不大。他们对菊梅那样不堪,都因他们的老婆不喜欢这个人的风骚劲。还有一说是肖伯母偷了,因为渡船卖掉后,只有肖伯母亲眼见过祖母的钱,曾找祖母借过两百钱。然后就去了肖立红哪里,玩了好些天才回来。

    总之,无论怎么丢的,都与我们家比较亲近的人有干系。俗说家丑不外扬,父亲也没有深究,此事就此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