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刘倩接起电话时，手机里传来了赵国良的怒吼声。

    “赵董，事情是这样的……”刘倩急忙解释说。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们赶快回公司，来我办公室！”赵国良怒喝一声。

    不待刘倩开口，便挂断了电话。

    “董事长说什么了？”李部长见刘倩接完赵国良的电话后，神情有些紧张，急忙问。

    “他对我们公司没有中标的事情很生气，让我们赶快回去，到他的办公室。”刘倩如实回答说。

    “上亿元的投标项目，两家公司只差两万元钱，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李部长抱怨道：“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我估计是有人泄露了我们公司的投标价！”刘倩肯定地说。

    “我们公司的投标价还有其他人知道吗？”李部长急切地问，由于他参与了投标，也有泄露标底的嫌疑，他才不愿意为这件事背黑锅呢。

    “除了我们两人、赵董和杨东林之外，就没有人知道这个投标价了。”刘倩如实回答说。

    “是不是杨东林把我们公司的标底透露给了宏发建设集团公司的人了呢？”李部长热切地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认为他的嫌疑最大。”刘倩回答说：“不过，我还没有证据说明他就是那个泄露标底的人。”

    “一会儿董事长问起，我们该如何回答？”李部长问道。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实话实说，把我们的想法和猜测都说出来了，至于怎么处理，由董事长自己去定夺吧。”刘倩幽怨地说。

    李部长忧郁地说：“我们两个是这次投标的直接经办人，我担心董事长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对我们进行处理。”

    “让他怀疑好了，反正我们没有做这种亏心事，他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刘倩无所谓地说。

    “既然这样，我们先回去再说吧！”李部长无奈地说。

    两人曾经虽然没什么交情，现在已经站在了同一条船上，同属怀疑对象，不得不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李部长打电话让司机将帕萨特轿车开到建设交易中心门口，下楼后，两人怀着郁闷的心情一起钻进轿车，乘车回公司。

    ……

    今天上午，杨东林像往常一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准时来到公司上班。

    当他来到自己办公室门口，用钥匙打开房门，走进办公室，坐到自己办公位置时，这才感到有些紧张。

    “如果这次公司没有中标，赵国良怀疑是我把公司的投标价泄露出去，对我进行调查怎么办？”杨东林暗自思衬道。

    脑海里立即出现了昨天晚上他与赵国良和刘倩一起，在旌东国际大酒店26楼餐厅的一间包房里，宴请建设局的陈局长和园林处的方处长之后，准备陪他们一起打麻将时，便收到了宏发集团公司董事长李浩发来的信息。

    短信的内容是请他到四楼的豪门夜总会666那间KTV包房里谈事，他便对大家谎称母亲生病，回家陪母亲看病，告辞离开餐厅来到四楼的KEV包房里。

    走进包房后，李浩将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人介绍给他，他们分别是旌东市招投标代理公司的老总赵鹏和旌东市公证处处长张宏伟，他们就是这次旌东市北公园项目的招标代理和公证的主要负责人。

    大家一阵寒暄之后，便坐在沙发上饮酒。

    “杨总，你觉得你们公司此次投标旌东市北公园项目，中标有几成把握？”待赵鹏和张宏伟坐在一旁聊天的时候，李浩向杨东林试探性问。

    “大概有九成吧！”杨东林如实回答说。

    “你就那么自信？”李浩玩味一笑，问道。

    “是的，”杨东林点点头，说道：“你知道，今天晚上我们公司赵董在这家酒店26楼餐厅里请谁吃饭吗？”

    “当然知道，你们是在请建设局局长陈华国和园林处处长方晓阳吃饭。”李浩毫不掩饰地说：“正因为我知道你在楼上陪他们吃饭，才发信息把你请到这里来了。”

    杨东林不解地问：“你也知道，这个项目是由他们两人负责，他在这个时候接受我们董事长的邀请，说明已经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们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叫到这里，你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冲着北公园建设项目而来，”李浩朝坐在一旁的赵鹏和张宏伟努努嘴，说道：“要不然，我把赵总和张处长请来干什么？”

    “既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把他们请来干什么？”杨东林疑惑地问。

    李浩笑着说：“事在人为嘛，在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之前，什么情况都有可能会发生，存在诸多变数，商场如战场，竞标也是一样，究竟是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认为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东林不解地问。

    李浩胸有成竹地说：“不瞒你说，赵总已经替我把参与这次招标工作的五名评委专家搞定了，张处长也向下面的人打好了招呼，一旦这次招标对我们公司不利，评委就从其他单位标书上找毛病，再通过公证处宣布投标无效。”

    “既然这样，你还找我来干什么？”杨东林觉得这家伙说得有点离谱，便用一双不信任的目光看着他。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请你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你们公司的投标报价。”李浩终于将自己请杨东林来的目的。

    “这个恐怕不行。”杨东林摇头说：“这是公司的最高机密，如果我把公司投标价透露给你了，是一种犯法行为，要被我们公司起诉，上法庭的。”

    “杨总言重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是没有人敢把你告上法庭的。”李浩一脸笑意地说。

    “为什么？”杨东林狐疑地望着他。

    “因为，一方面，他们没有证据说明你透露了公司的投标价，另一方面，他们不敢把与陈华国和方晓阳已经勾兑好了，这个标是给你们公司留的。”李浩分析说。

    杨东林觉得李浩的话有道理，犹豫了一下说：“即便如此，我为什么要把我们公司的投标价告诉你，我拿公司的薪水，再出卖公司机密，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不是我杨东林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