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杨妙真在海州相会后,与麾下幕僚、将领进行商议,决定吸取血的教训,保持军队独立性,玩脚踩三只船的高难度游戏。
对宋国,表面上放弃仇恨,表示效忠赵宋家;对蒙国,表示坚决拥护铁木真的领导,接受封赏,向蒙国供应不少的货物,但拒绝蒙国在山东、两淮征兵,理由是连年战争,人口锐减,大批田地荒芜,需要人力劳作;对仇敌金国,他们不卑不亢,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若犯我,我必犯你!
这对恩爱夫妻,以齐鲁为根据地,二杆大铁枪挑三国,走上了实际上的独立之路。
不久,李全、杨妙真完成了齐鲁地区的军队整训后,开始南征江淮,报仇雪恨。
李全点兵十万,带上军师冯垍,大将于洋、穆椿、郑祥、董友、胡义、田四、张友等,浩浩荡荡,向楚州杀来。
齐鲁防务,由杨妙真全权负责。
楚州守将时青得到探马飞报,说李全亲率大军前来复仇,十分惊慌。
时青知道,楚州新占,人心不稳,只要李全一到,不少军民肯定变心,追随李全、杨妙真。
因为李全、杨妙真在齐鲁和淮地的威信相当高,时青根本改变不了。
大兵压境,怎么办呢,守还是跑?
时青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
他的亲信将领并不多,只有王义深、刑德等人,这些人议来议去,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王义深说道:"李全骁勇无比,手下的兵将能征惯战,如果守城,我看捱不过十日。再说,楚州城里,国安用、张林、阎通等人,和我们交情很一般,关键时刻不会跟咱们穿一条裤子。如果选择跑,能跑到哪儿呢。我们杀了李福,但宋廷依然停拨钱粮,说明宋廷肯定不信任咱们了。依我看,一不做,二不休,投奔金国,才是上策!"
时青听了,摇了摇头,叹道:"我们和金国有血海之仇,金兵血洗齐鲁,我们死了很多弟兄。就算我们肯去金国,弟兄们也不会答应!"
刑德粗声道:"依我看,干脆把城池交给李全,我们曾经并肩作战,是有交情的,这比投奔金国划算。不过,要投奔李全,要有见面礼。"
时青问道:"什么见面礼?"
刑德道:"我们拿国安用、张林、阎通的人头,去见李全,把楚州军乱的责任,推到他们身上,不就得了吗?"
时青沉吟良久,方说道:"眼下只有这样了,接受李全、杨妙真领导吧,他们威信比我们高,军队战斗力强,在他们面前,只能服输。我想,他们夫妻看在都是齐鲁人的份上,会放我们一马的。"
谁知隔墙有耳,时青他们密议的事,被他们的亲随赵五听到了。
国安用早就把赵五安插在时青那儿做卧底,赵五长着圆圆的脑袋,说话圆溜,脸上总是挂着笑,实则笑里藏刀,标准的笑面虎。
当晚,赵五趁着夜色,悄悄离开时青住所,跑到国安用那儿,把时青等人密议的内容,全部说了出来。
国安用大怒,愤声道:"好你个时青,竟敢拿咱的人头去见李全,我先剁了你!"
半夜时分,时青躺在黄花梨雕龙纹罗汉床上,搂着小妾做春梦呢,外面人声鼎沸,火把亮如白昼。
时青大惊,急翻身时,数十名兵士闯入卧室,将时青揪下床来,按倒在地,一条粗大的麻绳,把时青绑了个结结实实。
一个兵长喝道:"时青,你不分黑白,要谋害安将军,那就休怪我们无情无义了!"
说罢,兵长一剑砍向时青的小妾,只听一声惨叫,香消玉殒。
时青颤声道:"弟兄们,我平日待你们不薄,请手下留情,放我一马,我把楚州的金银珠宝,全部送给你们,好不好?"
兵长听了,冷笑一声,"时青,你想用财宝贿赂我们,休想!我们都是安将军的铁弟兄,你说听谁的?"
时青听了,像斗败的公鸡,垂下了头。
拂晓时分,安国用收到战报,刑德被杀,时青、张林、阎通被擒。
国安用吩咐道:"把时青他们带上来!"
时青、张林、阎通五花大绑,被十几个军士推了过来。
张林大叫:"国安用,我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抓我?"
国安用说道:"你说得没错,但你一向和我家主公阳奉阴违,不杀你,我怎么向主公交待?"
时青道:"国安用,上次楚州兵变,你也参与其中的!"
国安用喝道:"时青,闭上你的鸟嘴,我被你们胁迫,才犯了错误。你们的手上,沾满了李氏家族的鲜血,我可没杀过主公的人!"
时青听了,无话可说。
国安用把脸转向阎通,问道:"阎通,你有何话说?"
阎通亲手杀了李全的小妾刘氏,自知难逃一死,索性梗着脖子,不发一声。
国安用挥了挥手,大声道:"除了时青交给主公发落,张林、阎通斩讫报来!其余一干主犯,全部问斩!"
李全大军还在路上呢,国安用亲自骑马,带着一二十个亲兵,出郊相迎。
国安用滚鞍下马,跪在李全马前,哭道:"主公,安用没用啊,时青、张林他们残暴至极,发动楚州兵变,杀了主公上百口家人。他们胁迫安用,安用无力制止他们的暴行。这次老天开眼,前几天,我带兵夜袭逆贼住所,为主公报了仇!王义深畏罪潜逃,去了金国。"
接着,国安用讲了夜袭详情。
李全问道:"时青现在哪儿?"
国安用道:"被我关在楚州慈云寺,派兵严加看管。安用所言如有假,你可以到军中调查。"
李全听了,点了点头,道:"安用,我相信你的话。这次你果断平叛,立了大功,我要好好奖赏你!"
国安用听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李全带兵进入楚州后,首先杀了时青,接着严查兵变人员,核实后尽杀之,报了杀兄杀子之仇,并将残兵收入自己麾下,还招兵买马,实力大增,兵马扩充到二十多万,威震四方,成为宋、金、蒙之外最大的一股地方割据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