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珙宴请赵林夫妇,谈到了襄阳少年营的事。
襄阳少年营由赵方组建,收纳十六岁以下的流浪孩子,不分男女。少年营由男营和女营组成,男营唤作龙营,女营唤作凤营。少男少女们在里面习武学文,年满十六岁,编入京湖军。
孟珙、赵林、孟菊、赵娟、袁丰等人年幼时,都曾在襄阳少年营呆过。
可以这么说,襄阳少年营为京湖军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赵方谢世后,孟珙接管了襄阳少年营,任命吴奇为男营负责人,任敏为女营负责人。
如今襄阳少年营人才济济,男营里,赵飞、赵翔、牛天、张锋、黄磊,女营里,赵馨、薛花、陈珍,均文武双全,英气逼人。
吴奇、任敏年满十六岁,要编入镇北军(前身是忠顺军,由孟珙组建,是京湖军里人数最多的一个兵种),所以,襄阳少年营的男女二营负责人的问题,摆在孟珙面前。
孟珙对赵林说道:"贤弟,我观察了很久,认为赵飞和赵馨,在襄阳少年营里威望高,武艺强,文才好,所以,我决定让赵飞担任男营负责人,赵馨担任女营负责人。"
赵林听了,连连摆手:"孟哥,此事万万不可。我身居要职,让我的儿子和女儿分别担任男女二营负责人,会被人家说闲话的。"
孟珙道:"我决不是徇私,赵飞和赵馨,在少年营里,的确高人一筹。让他俩担任负责人,襄阳少年营会运作得更好。"
赵娟在一旁道:"哥,你就不要推辞了。将门虎女,人家佩服还来不及,会说闲话吗?如果赵飞、赵馨工作做得不好,可以换下来么。"
赵林听了,不再坚持自己意见,这样,孟珙的决定算是落实了。
孟菊说道:"哥,去年的黄州保卫战,你指挥得不错,打得蒙军好狼狈哦。"
孟珙听了,慢慢点了点头,沉声道:"是啊,黄州保卫战,是一场血战啊。此战,使蒙军领教了大宋军的强大战力,不敢再犯京湖!"
孟珙说罢,眼前浮现出气势如虹的黄州保卫战……
大宋嘉熙元年十月,蒙军大规模围攻安丰前,曾对黄州展开疯狂进攻。
黄州所在的长江江面非常窄,利于渡江,是淮西的军事重镇。
口温不花、张柔率领蒙军主力攻击黄州,张柔一军在黄州城西的大湖中夺取大批船只,顺流抵达江边。
孟珙从鄂州率水师火速驰援,双方恰巧在江面遭遇,面对老伙计,孟珙毫不手软,利用宋军艨艟斗舰猛撞蒙古船阵,冲乱敌军船队,杀开一条血路后进入黄州。由于这一次蒙古军来势汹汹,宋军又首战不利,本已绝望的黄州军民听说孟珙来援,士气大振,齐声欢呼道:"吾父来矣!"
孟珙每日亲临城头,督促宋军防御,看望伤病员,还斩杀四十九名畏敌退缩的士兵,最终稳住了宋军的阵脚。
黄州保卫战首先在江面展开,孟珙派遣部将水军攻击蒙国水军,宋军奋勇作战,蒙军阵势大乱,退缩到长江北岸,并俘获战船两百余艘。
蒙军的渡江计划完全破产,口温不花、张柔转移攻击目标,进攻黄州东堤,想切断黄州与水军的联系,孟珙挑选精兵壮士组织敢死队,经过奋战又重新夺回并守住东堤。这样,蒙古军便不得不直接攻打黄州城。
由于口温不花增派西域兵和原西夏地区的归附军连续不停地进攻,黄州处于危急之中。为了破坏蒙军的攻势,孟珙派部将刘全等兵分七路,趁夜里悄悄出城,兵分七路突袭蒙古军。蒙军防备严整,使宋军偷袭失败。而其六路宋军获得胜利,使蒙军营盘大乱、军心动摇。
蒙军整顿之后,再次发动进攻。蒙军使用火炮轰击黄州,把黄州城墙上的城楼全部烧毁,但是由于黄州的坚守,城头随时补上缺口,使蒙军无法攻上城头。
蒙军冲到黄州城下挖城墙,想直接在城墙上挖洞杀进城,孟珙派人预先在蒙军挖墙地方的城内,再筑一道城墙,并在被挖城墙的内侧挖大坑当陷阱,号称"万人坑"。当蒙军最终挖开城墙冲进来时,前面还是坚固的城墙,并且前军在后军的推挤下纷纷掉进坑里,被宋军用石头檑木砸死。
到了第二年春天,死伤"十之七八"的蒙军终于撤退。
在黄州保卫战中,吴奇、任敏率领襄阳少年营助战,斩杀了不少蒙兵蒙将,立下了大功……
"哥,你在想什么呢?"孟菊望着陷入回忆的孟珙,突然喊道。
孟珙听了,回过神来,笑道:"刚才回想黄州保卫战的情景,至今令我激动啊。"
孟菊笑道:"哥,你呀,老是想过去打仗的事。你看,你今晚准备了这么丰盛的晚餐,不好好吃,那就可惜了。来,吃一块红烧羊肉!"
说罢,孟菊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羊肉,伸到孟珙嘴边。
孟珙微微一笑,张开嘴,一口咬住红烧羊肉,吃了起来。
众人哈哈大笑,席间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不久,赵飞升任襄阳少年营男营负责人,赵馨升任女营负责人。吴奇、任敏离开襄阳少年营,编入镇北军,担任孟珙的护卫将军。
一日,春光明媚,吴奇、任敏二位少年将军,在襄阳郊外策马而行,边行边聊。
他俩聊的,主要是军旅之事,聊到大宋军战胜蒙军的时候,开怀大笑。
突然,一名白发老者挡在他俩面前,老者双目如电,手持一根龙头竹杖,昂然而立。
吴奇说道:"老爷爷,你为何挡我俩的道?"
老者朗声一笑,山鸣谷应,可见其内力十分深厚。
任敏见老者笑而不答,脆声道:"老爷爷,快让开道,我俩军务在身,要到襄阳见孟帅。"
老者笑道:"你说的孟帅,是孟珙大将军吧。"
任敏问道:"老爷爷,你怎么知道?"
老者哈哈大笑,道:"孟帅之名,妇孺皆知,老朽岂能不知?"
吴奇见老者没有丝毫让道的意思,遂说道:"老爷爷,你再不让道,我可要推你了!"
老者听了,双脚撑得更开,那根龙头拐杖,竟然往旁边张开,挡住了整条官道。
这下吴奇真的生气了,他翻身下马,走到老者身边,伸出右掌,去推老者。
老者纹丝不动,吴奇的脸,涨得像个红苹果。
吴奇伸出左掌,运功发力,二掌同时去推老者,想一下子把老者推开。
谁知老者像一堵石壁,纹丝不动!
任敏见了,急忙翻身下马,和吴奇一起,去推老者。
二人合力,依然推不动老者!
让吴奇、任敏惊奇的是,老者二眼微合,周身发出一股股逼人的气息。
轰的一声,吴奇、任敏的身子,双双飞出,跌出数丈开外。
老者徐徐说道:"光凭血气之勇,是不能安邦定国的。"
吴奇、任敏知道遇上了世外高人,双双下拜。
老者倚杖而立,面带微笑,不怒自威。
吴奇说道:"老爷爷功法盖世,吴奇有眼无珠,还望老爷爷谅解。"
任敏脆声道:"老爷爷,你是哪方高人?我从来没有遇到像你这样厉害的人。"
老者笑道:"念你俩赤心可嘉,我就说实话吧。我乃峨眉山道空洞开山仙尊也,云游至此,见你俩骨格清奇,遂生爱才之心,想收你俩为徒,挡道测试你俩功力、品行尔。"
吴奇、任敏听了,才知他俩面前之人,乃赵林师傅幻空的师傅,大名鼎鼎却极少露面的开山仙尊!
就算幻空、霍飞等开山仙尊的徒弟,数年间,能见到他一二次,就算烧高香了。
大宋扫魔队负责人赵林,从来没见过开山仙尊。
而小字辈的吴奇、任敏,今天仙缘满满,竟然奇遇当今世上仙法第一高人!
开山仙尊走到吴奇、任敏身边,轻轻扶起他俩,徐徐说道:"老朽垂垂老矣,观当今天下,由宋蒙二国主宰。龙争虎斗,鹿死谁手,我可能看不到了。所以此次云游,欲寻宋国可造之才,授以仙术,辅助宋国,对抗蒙国。"
吴奇听了,问道:"仙尊,孟帅、余玠、杜杲、赵葵等人,皆当世雄才,你为何不把仙术授与他们呢。"
开山仙尊答道:"天命所归,岂人力能阻?汝俩年轻,尚不知世事艰危。这次我在襄阳盘桓一月,就在这一月内,每晚子时到寅时,授汝俩仙术。汝俩好好习练,他日定能为宋国建功立业。"
吴奇、任敏听了,激动不已,连连拜谢。
开山仙尊让开道,挥了挥竹杖,道:"你俩去见孟帅吧,切不可提及今日与我相遇之事。天机不可泄露,记住,练功地点,就在襄阳忠烈祠西面的高坡上。孩子,再会!"
说罢,天山仙尊身形遽纵,倏忽不见。
吴奇、任敏互相望了望,久久没有言语。
话休絮烦,当日傍晚时分,吴奇、任敏来到襄阳孟府,拜见了孟珙。
孟珙见了他俩,甚是高兴,置酒招待。
席间,孟珙向吴奇、任敏交待了工作事宜,吴奇、任敏一一答应。
当晚子时,吴奇、任敏来到襄阳忠烈祠西面的高坡上,只见夜风扑面,树枝摇晃,各种虫儿的叫声,此起彼伏,震人耳蜗。
残月下,一名白发老者一袭白衣,如飞而至,立在坡前。
吴奇、任敏定晴一看,原来是开山仙尊。
开山仙尊朗声道:"孩子,开始练功了!"